三两纸,授诸生所诵经书文句、音意,题所学书字样,出所课诗赋题目,撰所对属诗句,择所记故事。
总结地说就是念书、写字、背诵就够了。
在白鹭书院还未下过科举的蒙童里面,只有县主簿宋京家的二公子宋玉临一个蒙童是一等生,一天要念一百二十字,其余诸生里面,二等生较多,如比较活跃的潘逍、傅宁、唐庆之等人,卫景平随大流,被分在二等生里面,三等生多是纨绔子弟和武官家送来想认几个大字的。
比如说县令武念恩家的儿子武双白,脸上就时常露出一种“夫子动动嘴皮子比划两下你怎么就懂了”的疑惑来,顾世安则回他一个“我都这么努力比划了,你咋还不懂呢?”的表情,继续无动于衷地讲他的课去了。
“宋兄,顾夫子说的‘亦妙’是什么意思?”吴双白眼巴巴地拉了拉宋玉临的袖子,诚心讨教。
宋玉临苍白若敷粉的脸皮抽了抽,甩了他一句:“甚好。”
“孺子不可教。”顾世安讲完课听见他俩嘀咕,心里头骂骂咧咧了一句,但看在武家每年给的学费的份上,也只能忍了,想请到更好的夫子,吸引更多的好苗子来书院,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啊。
现在卫景平来了,他更得忍了。不然,上哪儿找补一年12两多的银子亏空呢。
没办法,就算咬着牙教下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啊,何况这还是一年给书院交18两银子的主儿,不好找。
顾世安深深地看了武双白一眼,甩着袖子走人。
夫子一走,蒙童们围着卫景平,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卫景平”这个名字,人还没到,已经两次传遍了白鹭书院。
第一次是他和宋玉临在书院门口斗嘴那次,他们惊讶地发现武官家的孩子嘴上不只会说“干他娘的”,还能引经据典笑骂他人,不得了,不得了。
第二次是顾世安在白鹭书院门口张贴告示,破格录取卫景平进书院读书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一瞬间好像被当头打了一闷棍,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见着卫景平本尊,话匣子打开了,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小地方就有这点儿不好,屁大点儿的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这几天不管卫景平走到哪儿,他都挺受人瞩目的。
可谓风头正盛。
只有一个人明显地不待见他,就是主簿宋京家的二公子宋玉临。
偏他和宋玉临,还时常一块儿上课。白鹭书院一共就这么一小撮学生,让顾世安聘十来名夫子像后世那样分成年级班级也不太现实,卫景平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现实。
又不是谁砍了谁的谁,就互相有点看不顺眼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卫景平暗暗安慰自己。
可每次上课或者下课不经意碰见,宋玉临眼中对他的嫌恶未减丁点儿,甚至一日比一日更甚了。
蒙童们每次看到宋玉临想要刀卫景平的眼神,都心照不宣地交换心思:看吧,快有好戏看了。
有和宋玉临不对付的暗中搓手期待:打呀,斗呀,卫家老四,上啊!
上一次看宋玉临被打脸意犹未尽,还想天天看上一场呢。
“宋兄。”一次狭路相逢,卫景平公事公办地跟宋玉临打了个招呼,让人也看不出来他有意挑衅宋玉临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宋玉临没想到他还敢大摇大摆地来他面前晃悠,忍不住怒火中烧,带着情绪“哼”了声:“卫四。”
卫景平眼睛弯起来,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转过头去和另外一名同窗傅宁打起了招呼。
像没见过宋玉临这个人似的。
宋玉临被他过于平静淡然的语气激住了,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宋兄别急,等晌午放了课,我去给你买份乳糖真雪降降火。”自打进了书院就跟宋玉临一个鼻孔出气的唐庆之讨好他道。
宋玉临将钱袋子丢给他:“每人买一份,就说是我请的除了卫四。”
唐庆之嘻嘻笑了两声:“我这就去买。”
农历六月初,正是一年中最暑热的时候,人人苦夏,白鹭书院的蒙童潘逍读到“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3”这一篇的时候,笑称自己是“潘炙人”,见了人就往跟前凑:“吾烤熟否?香否?”
天地像大瓦窑,人像置于其中的炙烤物,感觉都要熟了。
旁人往往大笑着摆手,避之不及,唯有武双白会拿鼻子贴上去,吸一口气后又猛地掩鼻:“哎呀老潘你身上好臭啊。”
武双白白胖的面皮上生着一双“人傻钱多”的大眼睛,十分人畜无害。
“六月季夏天,身热汗如浆。4”傅宁边摇着折扇边摇头晃脑地嗤笑道:“武兄啊,老潘他那是给你闻他一身汗臭味儿呢。”
武双白受了耍弄,哭丧着脸:“老潘你不厚道。”
潘逍嘿嘿两声:“双白兄,今天还请不请咱们吃酥山了?”
因为天气太热,一到中午茶饭不思,武双白家里的仆人给送了两次酥山。
他扭头看了一眼卫景平:“卫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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