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内心很平静,却又时不时的亢奋。大学时,她?参加过摄影方?面大大小小的比赛,但永远止步于仁市,永远只有一张奖状,从未获得过一个奖杯。
而今天,她?获得了一个全国性比赛的奖杯,恍如做梦般,仿佛在一瞬间,她?就从一摊烂泥,变得有价值了。
苏姚坐了片刻后,便抱着奖杯,拎着头盔走下了观众席,往出口通道?走去?。
此时昏暗的通道?内,只剩下她?一个人,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啪嗒!
她?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清脆的声音。
低头一看,只是一片塑料垃圾。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她?抬头扬目望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背光朝她?一步步走来。
光线模糊了他身形的轮廓,苏姚微微眯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出现了幻觉。
然而,待他一步步走近,她?已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居然是他,是那个一月之久未见到的人。
是她?此时此刻无比想念的人。
他又像是变魔法?般,在她?很想见到他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苏姚忍不住笑起来,眼?眶红红的,莫名想掉眼?泪。她?抱着满怀的东西,站在原地?看着他微笑着走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扬着头问他。
她?以为最早也要等到明日她?回国,也许他也正?好回国,他们可?以在机场相遇。或者他上午打完官司,下午便回去?,他就可?以在晚上去?接她?。
她?以为他说的来接她?,仅仅实在仁市的机场而已。
林衍川习惯性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下:“我来分享你的喜悦。”
苏姚感动?得不得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衍川回答:“在你最后冲向终点的时候。”
他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好是比赛的最后时刻,他站在观众席上,看着大荧幕上的那辆红色的车,领先冲向了终点,然后周围的人哗然一声站起来。
而他则安静地?目视着那辆红色的赛车继续向前飞驰,直至回到场内。
然后他看着她?下车,接受欢呼,上台领奖……
苏姚问:“比赛结束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林衍川微笑着:“我想你需要独处的时间。”
欢乐之后,场地?渐渐冷却。
他默默地?在观众席后面,守着她?胜利后孤独的沉默。他大抵是明白这种感受的,每每他打赢了一场备受瞩目的官司,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去?消化这莫大的成就感。
直至看见她?拿着东西起身,他才?从后面下楼梯,来到出口通道?的另一边迎接她?。
苏姚没有手擦眼?泪,她?朝他走近了一步,一头扎进他怀里,胡乱地?擦了擦。
“……”林衍川轻笑:“衣服很贵的。”
苏姚闷声笑起来,她?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贪婪的留恋着他身上的青木香。
轻声说:“林衍川,抱抱我。”
林衍川照做,抬手轻轻抱她?,被她?抱在怀里的奖杯,有棱有角地?硌着他。
但没有关系,他也想抱她?。
“我好想你——”
他听见她?带着颤音说着,眼?底一片柔和,他摸着她?的脑袋,回应着:“嗯,我知道?。”
他说:“所?以我来接你了。”
·46
林衍川和苏姚并没有在日本多待, 比赛结束的次日,两人就回国了。
两位教?授留守国内,倾尽全力?筹备的婚礼, 也?在他们回国一周后正式举办——
“芝兰茂千载, 琴瑟乐百年?”
婚礼的前一日,酒店里, 杨教?授持着一把木梳,轻缓地滑过苏姚的长发。
第二梳时, 她又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第三梳——
“珠帘绣幕蔼祥烟, 合卺嘉盟缔百年?”
杨教?授放下梳子, 双手扶着苏姚的肩膀, 看着镜子中俏丽的女孩, 慈爱地说:“三梳梳完了, 你和小川以后肯定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苏姚笑:“我都以为自己生在了古代, 像古代小姐出?嫁的前一夜, 母亲帮忙梳着头?发。”
杨教?授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这?些?都是习俗,我当年?嫁人的时候,你杨婆婆就是这?样做的。别看她学历不?高, 可肚子里还是有点学问的,说出?来的祝福语可不?比我的差。你瞧,我和你叔叔这?辈子过得多好。”
杨婆婆是个文艺性子的人, 苏姚时常看着她拿着书坐在窗头?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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