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臣是胆小鬼,他敢威胁别人签卖身契,敢和别人拼刀子,敢逼着我做这做那的。
但他不敢承认他爱我。
我也是胆小鬼,我敢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计划偷溜出贺家,敢把自己的编剧事业赌在另一个赌徒身上。
但我在即将得到答案时,却不敢再向前一步了。
也许我再逼问一番,贺臣就会拿我没办法,不得不全盘托出。可是我怕听到贺臣承认,我怕我会反悔溜出贺家。
我宁愿他只是把我视为宠物,这样我就能不顾一切地离开,心安理得地站在贺家的对立面。
我们对视着沉默了许久。
贺臣率先把卡片放回保险柜里,若无其事地问我:“听他们说,你今天又没好好吃饭。”
“不想吃。”
“换口味了吗?”
“可能吧。”
贺臣让保镖们换了一批菜,然后用调羹舀起一口饭菜,送到我嘴边。
“是在宋星尘那边养成的习惯吗?要别人喂才肯吃。”
我故意回答:“是啊。”
没想到贺臣难得地笑了:“也行,之后我喂你好了,都一样。”
他是被我气到在说反话吗?
贺臣居然是认真的。
他现在都会踩着饭点过来喂我吃饭。
甚至还自作主张地添加了“为我穿衣服”等贴身服务。
如果忽视被锁在书房和没有亲密接触这两个事实,我们正进行着全天下所有情侣都会有的一切活动。
这也太诡异了。
有一次我在洗完澡后故意不穿衣服,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装睡。贺臣贴心地为我穿上睡袍,盖好被子,然后抱着我入睡。
我怀疑过贺臣是不是阳痿了,或者英年早泄。
我偷偷摸摸地在清晨去抓他的阳具。还是像以前一样会晨勃,又硬又热,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我甚至还故意在他面前提宋星尘,夸他器大活好。
贺臣也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附和道:“确实,以前他甩过的人里也有对他性爱技巧念念不忘的,求着他再打一发分手炮。”
往常我要敢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他一定会把我就地正法。要么用小玩具惩罚我,要么真枪实弹地干我。
但他现在像是失忆了一样,像我十八岁前那样细心照顾着我,温柔地回应我的每一句话。
鱼儿在被接回鱼缸前设想了无数种死法,但养鱼的那只手只是忙碌地给鱼儿换水喂粮。
在装傻的人面前清醒地活着是一件痛苦的事。
所以我也和他一起装傻吧。
今天是我的十九岁生日。
贺臣像寻常人家的哥哥一样,为我忙前忙后布置了一个生日派对。
甚至还请了顾宁宁和小哑巴来。
一瞬间,我真的以为穿越回了十八岁之前的生日。虽然贺父依旧冷冰冰的,但贺臣努力地在没有人情味的贺家为我营造了一个温暖的氛围。
顾宁宁在一旁催我:“快许愿吧。”
我有些不敢闭眼许愿。
因为7岁那年的生日,我和弟弟虔诚地许完愿后,幸福的家在一片欢声笑语的车上阴阳两隔。
“没想好许什么愿吗?”
我早就想好了。
我鼓起勇气,再次闭上双眼许了一个愿望。
上帝啊,我有12年没许愿了。这一次可不可以祈求你,让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平安顺遂。
我吹灭了蜡烛,希望上帝这一次不要听岔了。
送走了顾宁宁,贺臣问我接下来想去哪里。
我看着一旁贺父看上去还不错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去墓地看看吗?”
“当然可以。”
我接过小哑巴给我点的香,特意看了他一眼。
他神色如常。
我又想他应该不是我弟弟,只是恰好和付泽同名同姓罢了。谁会这么淡定地站在自己墓前给自己烧香呢?
我拿着三炷香对墓碑拜了三拜。
微风吹过,三炷香里灭了两炷。
小哑巴用打火机再帮我点,却怎么也点不燃那两炷灭了的香。
我拍了拍他,示意他别点了:“没事,本来也只是走个形式。”
我把贡品端了上来,又给爸妈和弟弟烧了点纸钱。
“你们先上车吧,我想跟他们说会儿话。”
待贺臣和小哑巴一行人离开,我便坐在了墓碑旁。
其实我压根不信这个。
扫墓只是活人的精神寄托罢了,对去世的人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只是一直很后悔没有在车祸前和他们多说会儿话。
那时候我在游乐园玩了一天有些累,靠在弟弟身上听他们聊天。
我弟弟像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声情并茂地说着他的伟大宏图。他说他想去做生意当商人,这样我们家就有用不完的钱,再也不用愁吃穿住行了。
然后爸妈问我想当什么。
我当时脑子里满是后备箱的蛋糕,这路况堵得到家该化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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