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与杜氏分属两城,向来没有什么生意往来与瓜葛,而且像杜氏这样的中型企业,还处于自身的经济危机之中,高高在上的霍氏更是没理由在这个时候突然给他们青眼。
偏偏,一向高冷孤傲的霍靳西,竟然在这样的时刻纡尊降贵,亲自前去海城,不仅宴请杜氏,还向他们致谢。
这致的是什么谢?
杜氏做了什么值得霍靳西亲自去道谢?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叶瑾帆安静地垂着眼,抽着烟,直至香烟燃烧到最后,他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这样的情形,见他不怒反笑,孙彬心里愈发发毛,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去查查……陈海飞那边是什么情况。”叶瑾帆终于又一次开口,声音中已经透着喑哑。
孙彬点了点头,连忙转身出去了。
而叶瑾帆安静地坐在那里,继续一支又一支地抽烟。
没过多久,孙彬又一次匆匆推门而入,道:“叶先生,陈海飞去了淮市,今天早上去的……但是目前,他似乎处于无法联系的状态。”
叶瑾帆听了,忽然再度笑了一声。
“无法联系……”叶瑾帆淡淡道,“那也就是说,他多半已经离不开淮市了,是吧?”
孙彬低着头,不敢擅下结论。
叶瑾帆也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因为这一点,在他的心中,也早已有了大致的轮廓。
从上一次霍靳西去海城,他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直至和陈海飞几天相处下来,他心中便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
陈海飞太狂了,他甚至张狂到不把官方的人看在眼里,颐指气使,简直将自己视作土皇帝。
如果说,霍靳西有什么下手的点,那从陈海飞入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为此他也专程去了淮市一趟,希望能够打听到一些相关消息,可是淮市那边却没有任何风声,所以,他只能无功而返。
可是原来,事情的关键就是在陈海飞身上,只不过,是瞒得够紧。
而霍靳西这一个陷阱,从陈海飞开始算计,再从杜氏开始布局,中间主动接触金总等人,也算是为他精心筹划——
甚至当初杜氏退出娱乐城的计划时,同时野心勃勃想要补位、并且险些补位成功的傅氏,也许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如此看来,霍靳西为了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作为参与其中的当事人,也应该与有荣焉,不是吗?
……
霍靳西去了海城两天,再回到桐城时,直接就被傅城予劫到了“花醉”。
“陈海飞被控制调查这件事,是你的手笔吧?”傅城予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就问。
霍靳西听了,瞥了他一眼,道:“你不要太高看我,那毕竟是海城的事,我鞭长莫及。”
傅城予也瞥他一眼,道:“你难道要告诉我,你这两年跟慕秦川频频接触,越走越近,跟这件事情无关?”
霍靳西端起面前的杯子来喝了口红酒,才又道:“两个人坐在一起,总归是要聊一些事情的,就像我们现在的一样。”
“我就知道。”傅城予靠在椅背里,思及从前的一些事情,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当初叶瑾帆补位杜氏的时候,我就听出你小子话里有玄机。只是这陷阱你既然是一早为他挖下的,也该给我提个醒,我当时险些就一头栽进去了。”
霍靳西听了,道:“你在那之前没跟我提过你有这方面的计划,况且,虽然你有了详尽的计划,到头来,这项目还是落在了叶瑾帆手里,反正结局都一样。”
“也是。”傅城予说,“说到底,这项目对他而言更为重要的一些,他自然是比我着急的。这样一来,我无形之中,应该也帮了你一把?”
霍靳西说:“那这顿算我的。”
傅城予不置可否,又问道:“既然陈海飞是一早就注定要栽的,那娱乐城的项目又怎么会成为被批为重点?”
“那个项目不被批重点,他就未必栽得这么快。”霍靳西说,“若是再早一些被批,这会儿,他恐怕已经要狂上天了。”
傅城予笑道:“天上是没他的粉了,地狱里倒还有可能。只是这么大一个项目,不可能因为陈海飞倒台就彻底停掉吧?顶多停下来,过了这段时间,照旧会有新的企业接手。这样一来,叶瑾帆并不会有太大损失。”
霍靳西听了,淡淡一笑,道:“那谁知道呢?且看吧。”
傅城予也笑了一声,“行,我等着看。”
……
翌日清晨,周末。
霍靳西这段时间频频出差,留在桐城时待在家里的时间也少了许多,难得遇上一个闲暇周末,便留在了霍家大宅陪慕浅和一双子女。
霍家小公主这两天在霍靳西亲自为她重新设计的玩乐室里玩上了瘾,一大早就拖着爸爸妈妈和哥哥一起去陪她。
慕浅原本想着霍靳西回来之后,她能在这个周末好好补补觉,谁知道昨天晚上被折腾不说,今天一早还被拉起来,只能有气无力地躺在悦悦的爬行毯上继续找机会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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