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暮不语。
沧夕月将窗花贴好,偏过头,神情微微一怔,便快步走到她面前,笑着擦去她的泪水,“怎么又哭了?”
“暮暮是在心疼我么?嗯,不是,是再次发现了根本无法没法让我回心转意了吧。”
“暮暮知道,就算摔碎的瓷杯用法术修复好,也会拥有裂痕。”
他温和地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瓷杯如此,人心亦然,与其让你出去,选择逐渐远离我,不如将你囚在这里。”
“至少,每日都能像这般触碰到你。”
沐暮伏在他的怀中,双手抓紧他的衣裳。
……
成婚前一晚,夜色已深。
两人就算闹到这地步,仍是同床共枕,明明依偎着的动作亲昵,却无法掩盖两人心中的裂痕。
沧夕月头发披散,身穿单衣,倚着床,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明日我们便成婚了,暮暮。”
他视线未离她一秒,轻声道,“你早些起来,我给你梳妆。”
“……你不躺下吗。”
“说来可笑,我有些睡不着。”
他眨了眨眼睛,轻轻抚上胸口,冲她一笑,“心跳得很快。”
沐暮蹙起眉,“在紧张?”
“嗯,也许吧。”
沧夕月弯了弯眸子,露出与月光一样柔和的笑容,俯身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早些睡,暮暮。另外,明日,便是你杀我最后的机会了。”
沐暮攥紧了被角,闭起了眼睛,泪水划落。
……
第二日,沐暮被叫了一个大早,沐暮醒来的时候,沧夕月已将早餐做好,拉着她坐到桌边,“吃好后,我给你梳头。”
沧夕月已经换上鲜红的礼服,束发戴冠,他一向喜穿素净的白衣,今日穿上耀眼的鲜红之色,更显昳丽。
沐暮不知缘由,看愣了几秒。
沧夕月冲她笑了笑,嘱咐她多吃些,今日或许会很累。
吃完早点后,她便被拉到铜镜前,他拿起木梳,给她梳妆打扮。
轻易便盘了个漂亮的发髻后,沧夕月捧出凤冠霞帔,“暮暮,可以换上了。”
沐暮点点头,沧夕月露出几分浅笑,抬手褪去了她的衣服,再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
从洗漱梳妆,到换衣打扮,皆为他一手操办。
最后一步,是沧夕月捧起凤冠,轻轻给沐暮戴好。
戴好后,沐暮抬起眼眸,与金眸对上视线。
沧夕月忽然望着她,不说话了。
“怎么了。”
“……没什么。”
沧夕月用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弯了弯眸子,眼尾便氤氲起来,一副幸福到哭泣的表情,“好像在做梦。”
“距吉时,还有四个时辰,我们还要做些事。”
沧夕月起了身,朝她伸出手,“暮暮,来。”
沐暮还真没想到沧夕月会了解如此多习俗,一起写婚书,吃汤圆,铺床……
但无一例外地,都表达着他对相守一生、团团圆圆的渴望。
似乎是有点迷信的做法,他全都学来了,并且固执地拉着她一起完成。
“暮暮,据说两人牵着手走九步,便可长长久久。”沧夕月将她带到院中,来到一条铺满花瓣的小道前。
“一会我们先踏右,总共踏九步。”
沐暮忍不住吐槽,“……你说的这些民俗,还不如愫情丝有用。”
他轻轻笑出了声,“愫情丝是用我的心瓣制成,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只能信些有的没的民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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