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过了,石更心里还记掛着另一件东西──那只被她收起来的木盒。
他满心期待尉迟不盼消了气就会再将木盒送给他,谁知她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都等了近把个月,她还是一点表示也没有。
他自是没那个脸和她讨,只得万般不捨地将那组凿刀拿出来用,就盼她不经意看见了,会想起这件事来。
但要怎么搁置这些宝贝,又是另一个教人头疼的问题。
他不能拿原先的盒子装,这样她觉得他不缺容器可不好了,但要他随便搁在地上,他又捨不得。
几经思量后,他寻了个乾净的布包简单扎起,工作时也捨不得放在地上,就怕教人踩着了,总宝贝的搁在膝头上,偏偏这么一来,又容易滚到地上去。
他是那个心疼啊,捡起来总要拍土吹气个好半天,更是格外渴望尉迟不盼赶紧把木盒送她,他好把雕刀收起,再不让它们沾上半点尘土。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不小心滚落了雕刀,他才慌张要拾,就有人先他一步。
「石更,你这几天怎么搞得,老是掉?喝!」尉迟不悔本是顺手替他捡起,但一看清,赫然瞠目,「你哪来这奢侈东西!」
石更哪里敢说是尉迟不盼给的,只是尷尬的咧着嘴笑。
但尉迟不悔岂是善罢甘休的人,「石更,你别跟我装傻!快从实招来!」
石更正头疼着,所幸尉迟不悔后头就有人幽幽开口,「哥哥?你又在欺负石更哥了?」
尉迟不悔一惊,连忙放开按着石更肩头的手,摊手朝尉迟不盼陪笑。
「没有没有,我不过关心石更,就怕他被人给坑了。」他佐证似的扬了扬手上的雕刀,「盼儿你瞧,也不知石更打哪弄来这雕刀,竟用黄花梨作柄!奢侈、太奢侈了!」
「喔。」尉迟不盼倒是笑得泰然自若,「这是我送石更哥的。」
几乎是同时的,尉迟不悔和石更都倒抽了一口气,虽然原因不太一样。
一个是吃惊她竟然说了实话,接下来还不知道尉迟不悔要怎么闹腾而头痛万分。
另一个,毫不意外的悲愤不已,「盼儿啊?」
但有人的眼睛比他还水润,「还不都是因为哥哥上回欺负了石更哥!我怎么想怎么过意不去,只好託人寻了这组雕刀当谢礼,要不?我真没脸再见石更哥。」
说到这件事,尉迟不悔就气短,「可是?这?未免?」
尉迟不盼一抿嘴,声音扁了些,「难不成哥哥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石更哥?」
「?」尉迟不悔默了一会,还是咬牙认了,手上的雕刀往石更面前一递,「好好好,是该补偿石更,我不和他计较这个。」
但他话虽如此,可看向石更的眼神怨毒,让石更忍不住一个哆嗦,赶忙地接过那柄雕刀,更默默的把其他的一併收好,就怕他来抢了去,连用完膳要送尉迟不盼回去,都踌躇着要不要一块揣走。
发现他目光不住往自己的位子飘去,尉迟不盼噗哧笑了,「石更哥,你别烦恼了,哥哥不会趁你不在时拿走的。」
「?」尉迟不悔顿了会,虽是哼了声,但没答腔。
这让石更心底警铃大起,一个箭步就要上去把雕刀带走,却被尉迟不盼扯住了袖,「我说哥哥不会的。」
她话是对石更说,眼睛却是看着尉迟不悔,好半晌才换来他不甘不愿的应声,「不拿就不拿。」
但他难免不平衡,「盼儿,你这是偏心了。」
尉迟不盼甜甜一笑,大方承认,「谁让哥哥老欺负石更哥,我自然得帮着石更哥一些!」
「?」这让尉迟不悔一阵心酸,负气撇过头去,没再说话。
但石更发誓,他感觉到来自尉迟不悔深深的恶意。
这让他危机感倍增,更是坚定了今天非要讨到那个木盒不可,之后再也不让这些雕刀出现在尉迟不悔眼皮底下。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去摸怀里揣了好几日的东西。
那是一只剔透的红翡玉鐲,他花了不少心思才弄来这块好玉,更是自己绘了图样託人送去圣都找最好的玉匠雕磨,来来回回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迎回了一只舒翅的凤鸟,长长的尾翼是流动的卷草纹,被牠淘气的一啣,就绕成了一个环,婉转俏皮。
只是他花越多心思在玉鐲上,就越惭愧。
她当初究竟费了多少功夫才得了那组雕刀?是不是和她一样忐忑而期待对方收到礼物时的反应?
偏偏他还让她伤心了。
要说她是不小心将东西落进水里?他不信,她当初是不是伤心极了才赌气将木盒丢下水去,只是后来后悔了才急急忙忙去拾?
这可能性极大,让石更更是恼恨自己了,方才鼓起的勇气又消散了下去,偏头去偷覷她被风拂得瞇起眼的模样。
她亦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对他一笑,「石更哥,怎么啦?」
他连忙摆手表示没事。
早发现他一路上的欲言又止,她才不信,「石更哥,你还在念着那组雕刀?放心吧,哥哥逗着你玩的。」
他念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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