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不盼本还等着他表示什么呢,这下却淡淡垂下了眼,「石更哥,我们去看看吧。」
他俩循声而去,就见一名卖花少女被两个地痞流氓缠上,一左一右的扯着她的花篮调笑,惹得少女羞愤不已,虽板起了脸严词斥责,却只换来两人的哄堂大笑,吃定了她无力反抗。
「姑娘别臊,我大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不过是想闻闻究竟是你手上这花香、还是人香?」
「可不是,让咱们兄弟俩闻闻,我们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伤了你的。」
尉迟不盼蹙起了眉,忙不迭推了推石更,让他上前去帮那少女。
石更自然也是见不得他俩这样恃强凌弱,一个箭步就跨了上去,掰住了两人的肩,迎面就是一顿饱拳。
石更长年伐树雕木,手劲自然不在话下,今日更是积了满肚子怨气,这下全一股脑的紓了出来,揍得两人是眼冒金星,连站都站不稳了。
偏偏他们嘴里仍不示弱,「哪个王八崽子敢打你爷爷!」
尉迟不盼听到这话,忍不住一哼声,「自是你太爷爷要来教训你们呢!」
她这话訕得两人脸色铁青,可定睛一看,气都萎了,「是石大哥啊?小弟不知道石大哥在此?才一时色慾薰心?」
「石更哥才不是你大哥。」尉迟不盼蹙眉轻斥,「别污了石更哥的名声!」
他俩可没忘记上回碰上石更的教训,连忙改口,「是是是,不是石大哥,是石爷爷!石太爷爷!」
石更阴戾瞪了他们一眼,一嗤。
「滚!」
这话自然不是石更说的,而是尉迟不盼替他发的声。
饶是她绵软嗓音没半点魄力,甚至有些不相称的詼谐感,碍于石更高举的拳头,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连滚带爬的讨饶离去。
「真是恶人无胆!」尉迟不盼朝他们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又回身去关心那花容失色的少女,「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那姑娘吓得泪涟涟的,连语音都还颤着,可仍强自镇定,柔柔朝两人一揖,「多谢姑娘和壮士相救。」
「不用客气,那两个坏人就是色胆包天!上回我也被他们吓过一回呢,还有有石更哥在。」尉迟不盼轻声安抚,才刚弯下了腰,石更就先了她一步,将地上四散的花全捡成一束,递到她手中。
她瞅着他,含笑的眼眸亮晶晶的,捧着花却没交给那姑娘。
「姑娘,这些花卖我吧。」她说着话,往怀里一掏却落了空,「呀,我的荷包好像落在路上了,石更哥,你买下送我可好?」
石更没半句二话,掏了锭碎银递给少女。
少女被那数目吓了一跳,怎么也不敢收,「这太多了,这花都残了,不值钱的。」
「值得,当然值得。」尉迟不盼捧着花深深吸了口气,眉眼皆是笑意,「我瞧着就挺好!花瓣是落了些,可一样的香。」
她这话虽是对着自己说,可看的却是另一人,让少女愣了愣,只觉得她话中有话,却听不分明。
但尉迟不盼也不是要她明白,依旧是盈盈浅笑,将银子放到她手中,心满意足的捧着那一束花离去,更是嗅了一路。
好不容易嗅够了,她又仰起头衝着石更一乐,「石更哥,头一回有人送我花呢!我真欢喜。」
她俏皮笑靨像是鶯穿柳带,带起一阵煦风,吹得石更脑袋晕乎乎的,别说一束花,连自己的心肺都想掏出来送她,只是这种肉麻的话别说他不能说话,就算能说他也是说不出口的,所以他只是悄悄的红了耳根,怎么也应不出话,羞赧挠头。
尉迟不盼也不介意,喜孜孜的握着花束,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到向家挥别石更时都还翘着嘴角,模样可爱。
她开心,石更自是也是跟着傻乐了好一阵,她人都进去了,仍是在门外呆站了好一会,才依依不捨的离开。
只是这么一折腾下来,他回天工坊时天色都暗了,而某人的脸色比暮靄还沉。
尉迟不悔双手环胸,精明的眼将他从头到脚到审视一番,锐得几乎要从他身上刮下一层皮,「你为何去了这么久?和盼儿上哪去了?」
石更心一跳,连忙晃了晃手上的纸盒。
「盼儿给我的?」他眼亮了起来,可又很快瞇起,「盼儿可有买给你?」
他默默的点了点头,但赶在尉迟不悔变脸前撕开纸盒,指着红豆馅的凉糕再比了比他。
尉迟不悔果然乐了,高高仰起了下巴,「哈,我的最大块!」
就知道呢?
石更庆幸地擦去额上的汗水,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只是看见尉迟不悔抽着眼角捏起凉糕时,忍不住就幸灾乐祸了。
玉珍轩的凉糕之所以远近驰名,就是因为它料好实在,内馅饱满扎实,惊人的多、惊人的甜?
偏偏尉迟不悔说什么也不肯糟蹋妹妹的好意,分明是恨不得一口咽入,还是不捨地细嚼慢嚥,扭曲的脸庞揉合了各种情绪。
男人啊?多可悲!
石更默默叹息,而后也闭着眼捏起自己的那一份,神情同样复杂。
谁让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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