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概握了一分钟那么久,久到秦灼清冷的面孔有些不自然,他开口喊沈漫九,“沈小姐?”
沈漫九骤然回过神来,松开秦灼的手,弯唇笑了笑。
她笑意粲然,眸中温柔的漩涡流转,引人沉沦,笑意中似乎带了一把钩子,柔柔拂过心间,勾的人心乱。
她真的美好的不像话,让人忍不住要靠近。
沈漫九现在至少确认了一件事,她无缘无故地心口乱痛,绝对和秦灼有关系。
当秦灼受伤时,她会跟着痛。
当她和秦灼有肢体接触时,疼痛又会减轻。
这样看来,两人的命运似乎又被无可避免的绑定在一起了。
沈漫九欲哭无泪,秦灼要是死了,那她是不是要活活心痛死?
“秦灼。”沈漫九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顾好你的身体。”
要不然她随时会疼死。
少年眼眸微敛,眸底冷硬微微动容,她是在关心他吗?
半晌,他抬眸凝视沈漫九,眼眸湿润清澈,沉沉落在她身上,声音带着几分迟疑,“我真的不能留下来保护你吗?”
他的眼神中像是藏了绵密的针,密密麻麻刺在沈漫九心间,她红唇微动,少年目光直直映进人的心底,她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沈漫九最终别开目光,不与他对视,轻轻摇了摇头。
天,胸口处的疼痛感又来了,像是被顿击,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喘息。
沈漫九看向秦灼,试图在他平静的神色下读出点什么,是他的伤口又在痛了吗?
同在一座城市里,贫民区和富人区的差距确是天壤之别。
富人区灯火璀璨,繁荣至极,贫民区却嘈杂肮脏,灯光昏暗至极,路灯滋滋啦啦的不时乱响一声,像是浮华外表上的一块丑陋补丁。
秦灼坐在老旧餐馆门口的椅子上,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不羁懒散,长腿交叠,唇间叼着一根烟,青白烟雾笼罩着他瘦削分明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一支破旧的塑料打火机,窜起的火苗映得他眉眼深邃又颓废。
“你不是被选中给沈家那个大小姐去做保镖?怎么又要回来打黑拳?”对面的乔林开口问他。
乔林比秦灼大了五岁,和秦灼情况一样,签下了十年契约,他今年25岁,还活着,但一身伤病。
乔林当年急需钱,为了自己重病需要器官移植的母亲,把自己签给了这家地下格斗场,困在这里无法脱身,今年是第六年了。
今天赢了比赛,但明天仍旧可能变成一具尸体,每天游离在生死的边缘,这就是他们这些人无可避免的命运。
秦灼神情痞肆,慵懒掸了掸烟灰,带着股落拓浪荡的痞气,“人家看不上我。”
尽管努力在她面前伪装的优雅文明一些,但她好像还是看不上他呢。
这可能就是他们上流人的高傲,像他这种骨子里留着贱血的下等蝼蚁自然高攀不上。
她干净美好的不像话,两人云泥之别,可他还是想要靠近她,甚至有种要把她弄脏的冲动。
这种想法让秦灼烦躁不已,他烟头捻灭,单手开了一瓶啤酒猛灌了两口。
别动沈家大小姐
“我真羡慕你,居然有人无条件的帮你解了那个十年的合约。”乔林开口,语气难掩羡慕之意,“明明可以远离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杀戮生活,你居然还要回来。”
秦灼眼眸漆黑狭长,不驯的眉眼间蕴着凌厉的锋芒,“我想赚钱。”
“也是,没了这纸契约,你赢的钱都算自己的。”乔林喝了口酒,“我们除了这条命还能换点钱,也没什么了。”
秦灼今年打了两场顶级赛事,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因为被买断了十年,本可以拿到不菲的奖金。
秦灼只是勾了下唇,没说话。
隔壁桌忽然嘈杂声动,一阵嘈杂混乱。
一行人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直接掀了桌子,抄起一个啤酒瓶朝着桌上那人头顶狠狠砸去,霎时碎片飞溅,鲜血外涌,领头的人握着一截碎酒瓶抵住那人的脖颈,唾道,“你他妈还不还钱,想死是不是?”
秦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又掏出一根烟来点燃,被打的那人他倒认得,叫阿彪,两人住得很近,阿彪欠了不少赌债,经常有人上门要账。
阿彪连声道歉,跪在地上磕头,“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求您再宽限我几天。”
领头的人拿着碎酒瓶在他脸上敲了几下,鲜血顺着他的侧脸流下,“老子已经宽限你一周了,要不你今天就还钱,要不就打断你的狗腿。”
他挥了挥手,后面跟着的黑衣人就齐刷刷地朝阿彪涌过来,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阿彪吓得抱住那人的腿,“一周,您再给我一周,我一定还清。”
那人又拿着半截酒瓶在阿彪脸上猛砸了一下,“少在这拖延时间,先把他的腿给我打断……”
“我真的有办法,真的有办法!您相信我!给我一周,我加倍还您!”阿彪焦急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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