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被血染红的僧袍,动作木讷僵硬,一步又一步,从黑暗中走出,穿过河边的灌木丛,摇摇晃晃地走向黑暗的河边,扑地一声掉入江水中。
“这……”拍摄的钓鱼佬声音惊恐,“这是什么……在拍戏吗?我去——”
屏幕的晃动越来越大,似乎是拍摄者潜在灌木草丛中,身体在不停颤抖。自从第一个无头人影穿过后,隔了几分钟,又有一个无头僧人一摇一晃经过,跳入滔滔的江河里。
在他跳下去的瞬间,黑暗的江水溅起一阵水花,但没几秒,水花就消失不见,只剩黑暗的河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来证明刚才的事并非一场噩梦。
妖风越来越大,一条惨白的闪电扯开黑夜,轰隆雷声滚过天空,雷雨轰然落下。雨珠一滴一滴打下,冲得草叶弯折,黄泥水很快成缕蜿蜒,流入不远的黑暗长河。
在电闪雷鸣中,一个又一个无头的尸体,迈动僵硬步伐,走向河流。染血的僧袍被雨水浸透,一滴滴血色晕开的水滴顺着暗黄的衣角滴落,惨白电光把这诡异的一幕照得更加阴森恐怖,疾风骤雨滚滚惊雷也挡不住拍摄者恐惧的呼吸声。
尸体们跳下后,黑暗的河面像煮开的水般沸腾起来,冒出一个个水泡,又像是变成滩可怕的泥淖地,吞噬过路的一切。
在最后一个无头尸体穿过湿透的泥地,跳入江水中后,一个蹒跚的人影跟在后面,走了过来。他倒是有脑袋,脸上戴着螺旋图案的面具,身上穿着一件被血染透的皮毛袄子,从风雨中缓慢地走出,一直走至江边。
他站在江边,张开双手。
不知何时,江边除开他外,还站着数道人影。这些人的脸上没有面具,身体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戴面具的人诡异地舞动双手,迈出奇异的步伐。秦奚丹认出,这和请神的罡步很像,但似乎每一步都和罡步是反着来的。
在他迈动“罡步”时,那一道道昏暗的人影手牵着手,开始发疯一般大声地叫喊什么,声音穿透风雨,传过来时有些模糊,只能隐约听到“沌神”“回归”几个短短的词。
癫狂地叫喊着,这群人手牵手,毅然决然跳入冰冷湍急的江水里。
江水沸腾得越来越厉害,只剩戴面具的人影还在江边,跳着恭请神明的罡步。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钓鱼佬怯怯地问:“这应该是在演戏吧?肯定是在演戏吧!”
秦奚丹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拿着手机跑到外面,把视频放给了章南露。她焦急地问:“他们是不是也在举行祭祀活动,这次又是要干什么?”
如果她没有看错,最后牵手跳下去的人,应该也算黑暗信徒吧,至少也和那个戴沌神面具的邪修是一伙的。他们为了完成祭祀,居然能够集体结束自己的生命,跳到江水里。
疯了吗?这是要做什么?
秦奚丹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眼黑暗的长夜。大雨滂沱,雨珠打在脸上有点发麻,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发冷。阴风怒吼,撕扯着如厉鬼的嚎叫,闪电像巨人惨白的手指,在黑夜里一闪而过,不停撕扯着夜幕,在这样的疾风骤雨里,恍惚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她的心头不由自主浮现一丝烦躁和不安。
章南露看完视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对缪千秋说:“要开始了。”
缪千秋:“这才不到六月……”她的表情很严肃,似乎知道质疑无用,和章南露对视几秒后,点了下头,“好。”
章南露带着秦奚丹回到车上,直接开车向着江河的方向驶去。
雨珠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
秦奚丹抿了抿唇,在群里打字,让所有在外面的人都回到家里,或者就近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不要在外面乱晃。
赵小曙:“这雨好大,我和鸭鸭还在鑫鑫超市等雨停。”
游妗婧也说:“我在书店里躲雨,这场雨下得很诡异,老师,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秦奚丹问:“你们身上都带着避水符吗?”
赵小曙:“带着的。”
“一直揣身上,都没放下来过!”
看见他们都说身上带着白天画的符,秦奚丹松口气,嘱咐他们:“雨太大就不要出去,尽量找地势高的地方,打开电视或者手机,等政府的通知。”
在群里交代几句,他们也快到了江边。
穿透绝扈市的这条长河叫涡卷江,江面总有些漩涡在打卷,所以暗中有人传,据说以前许多人投江自尽,江中怨气深重,水鬼阴魂不散,在冰冷江水里徘徊,才造成偶尔一个个打卷的漩涡。
但是这只被大家当成城市的怪谈之一而已。
而眼下,这条江才真正名副其实。
成千上万个漩涡在水面打着卷,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漩涡布满江面,不停地旋转,如同一个个睁开的眼球,又像是巨人身上长满的脓肿。
秦奚丹头皮发麻,“这……什么啊?”
与此同时,赵小曙和黄芽芽蹲在超市里,等着外面的雨停。超市里除了她们外,还困着很多人,一个个百无聊赖拿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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