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尖摩挲, 心想,总不会真的有鬼来来往吧。
秦奚丹按了按眉心, 回忆一路见过的几个修炼者, 两个因斯教会的信徒, 两个胡仙的后辈, 还有个大着肚子、身份不明的可疑人。
胡仙上身的时候,胡言胡语偶然在她身上发现了让胡仙失控的东西……应该是上次目睹窟中子冲击天门时, 她身上还有些天门的气息。
胡仙说是仙,其实也算是某种强大的妖怪邪祟。看来天门对邪祟的吸引力很强,越是强大的邪祟,越被天门吸引。
秦奚丹思考着这些事,坐在小院中, 慢慢等待夜晚的到来。暮色四合, 天空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如同被一层昏黄笼罩,竹制躺椅重新缓慢地开始摇动,咿呀咿呀声中,模糊的人形出现在躺椅上,似乎等待儿孙回来看望。
墙角的水缸里,伸出双湿润的惨白的小手,小手攀住水缸,慢慢往外爬了几下,发现外面有人后,又悄悄缩了回去。
夜色越来越浓,秦奚丹坐在马扎上,垂着脸,耐心等待着。她瞥眼缩回水缸的手,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月前她还在被鬼吓,没想到一个月后,居然能在闹鬼的地方静坐,还能吓到鬼了。
一直到一轮霜白的月亮爬上夜空,门外依稀传来响动和鸡鸣。
秦奚丹站了起来,朝竹制躺椅上的模糊人影说了声“谢谢,打扰”,然后提起公文包,踩着凹凸不平的砖墙纵身一跃,跳到围墙上,往村口的老槐树眺望。
一只大公鸡飞上了老槐树。
公鸡体型比普通的鸡要大上很多,羽毛金黄,鸡冠鲜红,尾羽长长拖下。
它大叫三声,突然口吐人言:“日落西山,月升东海,恰逢佳期,东家开宴,琼筵赏花,飞羽流觞,诸位自请落座。”
秦奚丹抱住公文包,盘坐在屋顶上,心想,这还是一只挺有文化的公鸡。
公鸡舒展羽翼,再次长鸣三声,声音清润,在荒村之中荡开,“古人云,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时辰已到,鬼市开~东家请就坐~贵客请落座~”
一盏又一盏朦胧的灯光从村口亮了起来,从槐树下荡开,像是看不见的人影在执着灯火,在路上行走。
秦奚丹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微微睁大眼睛,这好像是……展开了一个鬼域?
荒村被展开的鬼域覆盖,从死寂无人的荒凉村落,变成灯火明亮的闹市。一个又一个小摊在街道支起,脸戴面具、手执灯火的人陆陆续续进场,随意找地方落座。
老槐树上槐花雪白,纷纷扬扬洒落,支起幻境和现实的平衡。
秦奚丹看到脚下的荒村变成夜市,心想,原来鬼域还有这种用法。这好像是单纯展开一个鬼域,把里面的鬼给清掉了?
不对,鬼域至少要有污染物才能支撑,难道东家就是污染物的主人?
她闪过种种猜测,从墙上跳了下来,学其他人的样子,随手从小摊上拿起一个红色的玉兔面具,戴在脸上。
身边模糊的虚影来来往往,他们没有脸,大多身着长袍,从秦奚丹附近飘过,有时会停下来,在小摊附近停留,好像在和卖家讨价还价。
这应该是古代夜市的场景吧。
秦奚丹好奇地张望着,仿佛在生死之间漫步,她清楚地知道这些人已经死去,必定不可能还在世上,但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经过,在繁华灯市上执灯行走,还是觉得十分神奇。
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最主要的任务。
秦奚丹继续往前,按照章南露的描述,一直走到街道最尽头,看见了那位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坐在一方支起的竹制方桌后,旁边斜斜撑起一杆布帘,布帘上毛笔书一行对联。联上写:“天行有常,无须铁笔分休咎;顺天应时,铜钱何能定吉凶。”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黄衣,戴着副圆形墨镜,瘪瘪的嘴唇上方,有两撇细长的八字胡子。
秦奚丹走到算命先生面前,“你手里有多少符纸,我都收了。”
算命先生笑了起来,八字胡子往上撇,一抖一抖的,“哎呀,是章老板叫来的人嘛,东西都给你们留着呢。小朋友,你新来乍到,不要到处跑,鬼市上鬼可多着呢,喏,你就坐在我这里吧。让个位置给你。”
秦奚丹摇头,难得来见见世面,她想多看一看。
算命先生见罢,“行吧行吧,那你注意下鬼市的规矩,第一条规矩是别人交易的时候,除了东家之外,其他人不能随意插手。第二条规矩是,鬼市里的交易一旦完成,不管是亏损还是捡漏,还是被谁坑了,记住交易一旦完成,买定离手,不能再反悔。”
秦奚丹记下这几条规矩,笑了笑,“我也没钱买别的东西。”
算命先生把墨镜摘掉,露出双圆圆的黄豆小眼,上下仔细打量她片刻,笑眯眯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章老板认识的人嘛,一脉相承的寒碜。”
秦奚丹:……
她嘴角微微抽搐,认真说:“谢谢,我会把您的赞美,如实传达给老板。”
算命先生手一抖,眼镜掉在桌上,讪讪笑道:“这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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