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玉眨了眨眼。
李府的权势到底有多广阔,竟连哪些官员离京都摸得清清楚楚。
这是要做什么?
李樯伸手到后面,把胜玉一把拉进怀里,牢牢地抱住了,蹭了蹭她的鼻尖。
“胜玉,你说你是不是个福星?叔父出给我的这道难题,居然迎刃而解了。”
胜玉从前只觉得自己是扫把星,第一回 听见有人说她是福星。
登时有些不自在,挡着他凑上来的脸,说:“既然弄明白了,你就快去把事儿办妥吧。”
“不急。”李樯一点也没了焦躁,气定神闲,眉疏目朗的模样很有些迷人,“有眉目了更不急,眼下当然是陪你吃饭最重要。”
胜玉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模样,有些无奈,又有些羡慕。
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度,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急不慌的。
◎五年前还有这事◎
不过, 胜玉也渐渐觉出些不对劲来。
原先她以为李樯是仕途受挫,被氏族排挤, 太师才会放任他到这种小地方来出任郡守。
但眼下看李家对李樯的态度, 绝对不像个弃子。
那为什么李樯会来这里?
金吾郡物产并不富饶,最挣钱的矿业盐业都不发达,只是个穷乡僻壤而已,唯一可称道的便是其交通甚广, 四面八方均可通行, 几乎可以通往整个大梁所有的郡县, 而那些丰饶富硕之地彼此之间通行, 也大多要经过金吾郡。
胜玉忍不住思索。
若是往前推几年, 她还会相信姻缘天定,相信机缘巧合, 相信一切美好都有偶然性。
现在她不大信这些了。
不弄明白一个前因后果,她总觉得不安心。
后来的几天, 李樯一直都很忙, 早出晚归的, 偏偏不论多晚, 他还要非要过来胜玉这儿看她一眼。
门被敲得咚咚响,胜玉打开门, 果然看见门边李樯支着长腿坐着,双眼有些发直,正倚在梁柱上,手捏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敲门。
瞧见门开了,他还愣了一下, 迟钝地抬起目光对上胜玉的, 咧开嘴嘿嘿傻笑。
胜玉叹了口气。
要不是他长得过分俊俏, 这模样还真像是哪里来的傻子。
最近李樯每天都喝得这么醉,应酬实在是太多了。
她蹲下来扶他:“别坐着,地上凉。”
“不凉。”李樯凑过来,在胜玉肩窝里蹭了蹭。
一阵酒气扑面而来,虽然带着醇正香气,但胜玉终究不大欣赏酒味。
她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挡了挡鼻子,皱眉。
李樯立刻发现了,眉心贴到她鼻子上去,瞪着她瓷白的脸,指责:“你嫌弃我臭!”
“你就是臭啊。”胜玉心里慌慌的,把他拉开。
本来李樯这么大的个子凑过来就很有压迫力,更别提现在还是晚上,他又浑身酒气。
比平时更要吓人。
李樯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威慑力,哼哼唧唧的要哭的样子。
哼了一会儿见没人哄他,他又立刻恢复自如了。
平静地说:“胜玉不会嫌弃我。”
“我会。”胜玉亲自纠正他。
李樯嘻嘻地笑:“要是嫌弃我,为什么还每天晚上点灯等我。”
胜玉一时失语。
她想说,如果不是因为李樯一定要来找她,她又想要衣衫整齐地见人,哪里会点灯熬油到这个时候。
但是她也明明可以把李樯放到门外不管,任由他去敲门,在路边挨冻。
她只是没选择那样做。
李樯靠近她,半弯着腰屈就着,也要把脸放到胜玉的肩膀上,依偎着她撒娇似的。
“胜玉,你现在有多喜欢我?”
自从胜玉上回对他说了喜欢以后,他每天都要问一遍。
胜玉忍着羞意答了,他还不满足,要胜玉用手比划出来给他看。
胜玉被缠得没办法,随便比划了一个距离。
李樯认认真真地看了半晌。
然后小声地问:“有没有比昨天多一点?”
胜玉心头颤了颤,李樯实在是擅长蛊惑人心,就算已经天天和他待在一块儿,她也总是会感到一种无法抵抗的悸动。
这些日子胜玉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对外她只称自己是流西子,找她的人越来越多,在这一声声称呼当中,她偶尔也觉得,自己好像与曾经那个人真的不一样了。
事情多了,偶尔回去就迟。
这天绣娘都已经去休息了,胜玉遣豆儿去替她换一批针线。
夏末秋初的时节常有大风天,关门时,门扉被扇得呼啦作响,地面上到处都是飞沙走石。
街上也没什么人了,显得有点阴沉沉的。
胜玉裹紧面巾,加快脚步往回走。
经过小巷时,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动静。
可是再细看,却又没有。
胜玉不敢停下来,莫名地有些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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