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黑金色的刀刃在主人的手下更显咄咄逼人,而在他直线距离不远处,云潇捂着胸口很明显早就支撑不住,火焰的长剑在掌下明灭不定,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要熄灭。
意识有些模糊,岁月的残影在她脑里浮浮沉沉,那些怀念的往事,深爱的人,几度散开又重叠在一起,令她心神缭乱。
在僵持的短短片刻里,无数的过往如白驹过隙从两人的眼底拂过,最终化成一道更加锋利的刀气二度朝着火种重击而过,云潇往后大退了几步仍是无法稳住平衡从半空摔落,同时金色的光线丝丝缕缕的缠绕住她的手臂,然后密密麻麻沿着皮肤扩散成禁锢的锁链,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这一刹那被冻结,她掌心最后的火光也彻底湮灭在风中。
帝仲光速掠出,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握住火种取出,神力的枷锁光芒万丈,璀璨的金光下,黑龙半心融入其中,仿佛是受到某种奇妙的牵引,那滴混入的魔血开始剧烈的灼烧,果真如天帝所言的那样很快被彻底磨灭,火种第一次呈现出最为绚烂的火光,映照出的却是云潇转瞬苍白的容颜,再无抵抗之力。
风从耳边掠过,一个温柔的声音直抵她的意识深处——“别松口放弃火种,我一定带你平安回来。”
周围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醒来,一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满地的碎石,白色的灵力如萤火一般漂浮着,落在她的鼻尖上透着淡淡的微凉,这些灵力好似有自己的意识,还会发出苍凉的声音,透出一股能平定人心的气息,她下意识的撑着手臂坐起,这才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胸口,火焰试图填补着身体的创伤,但火种却在更加强大的束缚下被限制的无法帮她缓和伤势。
仿佛明白过来自己身处何处,云潇缓缓扭头凝视着不远方坐在废墟上的人——火种被帝仲的力量困在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球中,被冥王好奇且疑惑握在手心,察觉到她苏醒,两人才心照不宣的望过来。
帝仲就在煌焰的身边,上天界最为传奇的两人久违的站在一起,他们是携手缔造了辉煌统治的同修战友,他们脚下的白色碎石就是曾经的神殿遗迹,隐约还能看到破碎的雕像上浮动着他们当年的风采,那种俾睨天下和不可一世,隔着数万年倥偬的时光历历在目,她一言不发的坐在极昼殿的地面上,即使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仍是在看到冥王之后忍不住恐惧的颤抖不止——那一瞬,她心里的某个地方深深地战栗,是刻在骨子里,对这个人无法掩饰的害怕。
煌焰大跳站起来,把玩着火种笑吟吟的走向她,好奇的眨巴着眼睛嘀咕:“这是刮的什么风,我以为你只是生气随口说说罢了,结果真的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了?以前也有不少得罪过你的人,你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以前不一样。”帝仲平淡的接话,表情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起伏,“以前那些得罪我的人无非是寻衅滋事,随便教训两下犯不着跟他们计较,她不一样,她比那些人……可恶一万倍。”
“哦?”煌焰蹲下来,赤色的双瞳神采飞扬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女人,歪头嘟囔,“话虽如此她毕竟是你真心喜欢过的人嘛,真就这么绝情,一点情义也不讲了吗?”
“正因为她是我真心喜欢过的人,所以才更让我厌恶。”帝仲没有一秒停顿就冷笑着接下了煌焰的话,转过来勾起唇角,异瞳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我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要的。”
煌焰咯咯笑着:“你说那次呀……那次把我都吓坏了,她要是一剑砍了那具身体的主人,神裂之术的你就会一并被杀,好险呐,你差点就死在一个女人、不,不对,是一只小鸟手里,呵呵。”
帝仲当然能听出对方话语里的讥讽:“那时候我还得依赖萧千夜而活,要不然也不必那么麻烦,直接杀了他带走这个女人就行了。”
说到这件事,煌焰托腮上下打量着他,认认真真思考着某些东西,半晌才正色问道:“说起来你从上次回来之后就恢复了身体,那颗黑龙半心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力量,竟然能帮你恢复?”
“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帝仲的笑容有讽刺也有遗憾,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仿佛真的在述说事实,“那家伙毕竟是龙神分化而出的魔物,也算是受过天帝的指点,或许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起了作用,反正莫名其妙就恢复了,早知道有这么方便的方法,当初何必煞费苦心的夺取火种,我也不必帮着他们对付奚辉,兴许这会上天界都能大团圆,一起坐下来叙叙旧了。”
煌焰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显然这样的说辞太过离谱,但他只是对着帝仲笑了一笑没有继续多问,冥王的目光重新落在云潇身上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将火种轻轻悬浮放在一边,一只手贴着脸颊缓缓抚摸到脖子,最后落到喉咙中心处,微微用力刺破了皮肤,他看着指尖上涓涓涌出的血丝,感受着这股最为奇妙的炽热,仿佛一瞬间回忆起了赤麟剑的气息,带着几分期待几分试探,忽然问道:“帝仲,我如果拧断她的脖子,火种的复苏是会从脖子长出脑袋,还是从脑袋长出身体?”
帝仲愣了一下,吸了口气低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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