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颂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将传信的蜂鸟递给他看,解释道:“嗯,今天东海的天气很差,昨夜开始就一直狂风暴雨刮了一整晚,到了快凌晨海军才发现了机械鸾鸟的踪迹,它被三翼鸟从两侧围攻只能仓皇而逃,双方在海上恶战了两个时辰,东海的军舰又被风雨所阻无法及时给到支援,不过那东西飞了几天,又遇上恶劣的海浪,估计本身的动力源也不太够用了,忽然间折翼险些坠入海中,这才被三翼鸟抓住机会直接击落。”
萧千夜看着传信,只觉得眼底被什么东西深深的刺痛了一下,立刻回头往自己刚才走来的方向眺望过去——机械鸾鸟早上就被击落了,可是帝仲几分钟以前还在询问自己要不要过去支援?
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他是故意那么问的!
萧千夜丢下赵颂箭步冲出,果不其然帝仲还在原地等他,保持着一如既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瞄了一眼他手上那只蜂鸟,淡淡问道,“这么快收到传信了,我以为它还要再飞上一会呢。”
“你去了东海?”萧千夜忍着心头的震惊和不解,语气里却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复杂情绪,开门见山的问话,“机械鸾鸟的工艺很成熟,不可能短短三天的追击就让它的动力源出现问题,是你出手让它折翼失去了平衡?”
帝仲并未否认,似是漫不经心的回答:“你选择救她,我才选择帮你的,要不然你亲自过去支援,也省得我大老远跑这一趟,现在那两个人已经被海军活捉,你想调查的事情墨阁、镜阁都会处理,现在你只要安心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去五帝湖南岸,找到克制龙血毒的玉玲珑,我提醒你,南岸距离原来的封印地奉天泉眼非常的近,可能会受到奚辉力量的影响,他虽然无法从雪原的阵眼中逃脱,但是在靠近封印的地方,还是非常的危险。”
萧千夜的内心五味陈杂,尽管彬彬有礼,眼神依然拒人千里之外,终于还是转过来正对着他,鞠躬致谢。
:庆幸
帝仲有片刻的吃惊,忽然听他认真的说道:“是你出手相助才避免了一场恶战,这是公事,我谢谢你是应该的。”
“呵。”帝仲无所谓的笑着,又听他语调赫然压低,“但还有一件私事……你最近去干什么了?”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帝仲的神色一黯,清冷的回答,萧千夜的目光锋芒如电,主动接话,“你是去寻找对付破军的方法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萧千夜用力咬唇,目光却是如刀剑一般凌厉,继续:“或者我应该换一种说法,你是去寻找拯救煌焰的方法了?”
空气里倏然就充满了火药味,帝仲既不回答也不反驳,短暂数秒的死寂让两人之间一触即发,萧千夜一动不动看着沉默的人,隐隐带了几分杀气毫不掩饰的说道:“我不会救他的,他活着阿潇就会有危险,他已经是个疯子了,搞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他既然喜欢和魔物为伴,就该清楚会有什么样的恶果,我不知道你想用什么方法救他,但是这一次,我绝不会帮你,甚至——我必须要阻止你。”
“如果我一定要这么做呢?”帝仲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一句话,看着他,古尘已经落入掌心,仿佛某种无声的威胁。
“我也一定会阻止你。”萧千夜开口回答,一秒也没有迟疑。
帝仲则有数秒的停顿,提醒:“你重伤未愈,凝时之术的影响也愈渐严重,上次在中原惹上六欲顶,这次又惹上山海集和别云间,你还有多少时间精力去应付这么多敌人?”
“他们加起来也没有煌焰一个人危险。”萧千夜声音里透出坚忍,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咬着牙,低低吐出几句话,“辛摩手上有一柄凤凰遗骨所锻造的长剑,它和当初煌焰手上那柄赤麟剑完全是两种东西!这意味着阿潇是全世界唯一能帮他彻底消除死灰复燃反噬力的人,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就已经深受破军影响,早晚有一天会对阿潇动手,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去救一个自甘堕落的人?”
一时间仿佛触动了什么心思,帝仲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几秒,眼神空茫起来,喃喃问道:“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变了心的女人,放弃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你胸口上那几乎致命的一剑,就是她想要杀我的证明。”
萧千夜抬手按着胸膛,这句话像一支利箭刺的他心中血淋淋的疼,脸色煞白:“她一贯对你很尊敬,是一种……近乎痴迷的崇拜,你说什么她都不会怀疑,她对我,都没有如此信任过。”
“近乎痴迷的崇拜?”帝仲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苦笑,“我要的不是崇拜,她把我从一个泯灭了所有感情的‘神’重新变回了有情有爱的普通人,却又自私的把我放在‘崇拜’的位置上,我想要的是她的心,是对你那种全心全意、全力以赴的心,而不是这种虚无缥缈近乎痴迷的崇拜,如果她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甚至当着我的面,把这些东西全部给了另一个男人,我又凭什么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朋友?”
他没有回话,帝仲的唇抿起了一条几不可见的弧线,语调一如现在雪城冰冷的雾气:“任何人都可以和我谈论关于她的事情,只有你不行,因为是你、从我手里夺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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