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兴奋的气氛下,弯月倏然起了奇妙的变化,一点点转变成满月,圣女一跃而下落到圣坛的中心,伴随着她手里权杖的挥舞,左右跪地的人也纷纷站起来,那似乎是某种盛大的仪式,伴随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奇异舞姿,火光下闪烁起一张张陌生的脸,又在圣女的轻点下逐一涣散成闪烁的光粒朝着皓月升去。
百姓们大声欢呼,仿佛一场狂欢夜宴,但祭坛上圣女那双碧色的眼睛却有没有任何的情绪,她点足跳跃回到宝座,权杖用力的点在大理石的砖面上,只听一声悠长清脆的“叮”声之后,刚才还欢呼沸腾的百姓一瞬间鸦雀无声,刹那的寂静,云潇紧张的抓着萧千夜的手,但圣女一动不动,反倒是一个厚重的男人声音从城头角楼的方向中气十足的传来,她跟着众人一起扭头望过去,只见哪里傲然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铠甲手持长枪,在烈风下威风凛然的扬起嘴角:“圣女大人亲临敦煌,为亡者渡化前往极乐世界,然而有些贼心不死的叛徒却想破坏祭典,大家说,该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四下的百姓一片愕然,角楼上的男人冷笑着抬手,早就驻守在城墙上的弓箭手齐齐拉弓对准了圣坛,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人群里突兀的闪烁起无数刀光剑影,混迹在百姓中的暗杀者毫不迟疑的冲出,眨眼的刹那就有几道矫健的身影窜上了高台,圣女只是安然的端坐在孔雀石宝座之上,那些妄图行刺的杀手僵硬的凝滞了动作,不等再回神,利箭齐发而来刺穿身体!
男人扬声大笑,声音开始有了杀气:“看看这些法外狂徒,他们都是温兆钦的亲信,这就是通敌叛国最好的证据,这一年以来,他们屡次干扰祭典,让原本可以安息的亡魂再受侵犯,你们说,该如何处置?”
百姓交头接耳,一直站在角楼处观战的男人笑吟吟安抚了众人情绪,带着得胜归来的傲慢再度开口:“乱臣贼子祸乱敦煌,搅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雷某更是数次遭遇狂徒暗杀偷袭,但邪不胜正,我早有线人安插在月氏族内,也知道他们打算破坏祭典暗杀圣女大人,本该出手防患于未然,然而圣女大人仁慈,为亡灵开启往生之路的时间是有限的,一旦错过不知又要苦等多久,这才坚持超度之礼,如此仁心慈悲,竟被奸人觊觎,你们说,该如何处置?”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百姓愤怒的扬臂,通红了双眼宛如恶魔般齐声高喝,而此刻宝座上圣女的眼睛终于微微一变,只见她轻盈的旋身而起,凭空一伸手仿佛捏住了什么东西,顿时所有的暗杀者露出窒息般痛苦的神色,伴随着修长的五指一点点的握紧,那些人的面庞也越来越扭曲,直到接二连三的“咔嚓”声响彻敦煌城,她做了一个挥袖的动作,手里的权杖再次重敲在砖面上,刚才还被凝滞在半空中的暗杀者被拧断了脖子,如散架的木偶七零八落的砸了下去。
又是一阵狂热的喝彩声,暗杀者的尸体被百姓们撕成碎片,忘情的朝着天空抛洒,血如雨一般滴落,染红了视线,云潇骇然抬头看着半空,不知不觉中皎洁的圆月已经呈现出昏暗的血腥色,就在高台上圣女挥手的一刹那,她清楚的嗅到了一股奇妙的香气,在吸入鼻腔的一瞬间真的让她理智微微一散,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都癫狂着参与了厮杀,这可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啊,为什么突然变得如同恶魔一般?
“别看她。”分心之际,萧千夜一把按着云潇的脑袋抱入怀里,隐藏在沸腾的人群里悄悄退到旁边。
很快城里就弥漫起血腥味,红月无声的倾泻在圣坛上,映照出圣女高洁的额环上一抹正在微微闪烁的火焰咒印,所有人都朝着她虔诚的跪拜,再一次念起靡靡之音,几个高大的火炬缓缓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最终点成一束巨大的火,旭日的廓落隐约可见,伴随着圣女再一次跳起超度之舞,无数人脸缓缓浮现,在火焰中灰飞烟灭,在最后一张脸消失之后,圣女的权杖轻点在烈火中的太阳上,一个真实的人影渐渐清晰。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雷公默也从角楼走下来到了圣坛,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悬浮在火焰里的女人,她原本全身都裹着白布,但此刻涓涓的血汹涌而出浸湿了每一寸,像一个鲜血淋淋的木乃伊,又在烈火的灼烧下极尽痛苦的蜷缩起来,雷公默忽然大笑,手里的长枪挑起绑带的一角用力拉扯,血布一圈一圈的被撕开,露出早就被折磨的看不出人形的面容,腐肉翻起已经溃烂,白骨森然的暴露在外,甚至能看到恐怖的裂痕!
四下一片哗然,百姓们仰头看着火焰中模糊的人,明明已经是濒死的状态,她还是骄傲的高抬着下颚,被挖空的眼眶里仿佛有刺人的寒光不屑一顾的扫过所有人,撕裂的嘴角倔强的上扬出冷笑的弧度,嘶哑着发出一个让雷公默暴跳如雷的音符——“呸”。
但他还是立刻镇定了想把她撕成碎片的冲动,对着圣坛下民众大喊:“这就是一年前的漏网之鱼,温兆钦的长女温婷,就是她伙同月氏余孽,不仅妄图破坏圣教的往生之礼,还准备继续勾结匈奴大军攻破敦煌东征京都!好在圣女大人早就暗中部署,将她生擒活捉,又设计布局引来同伙一网打尽,今夜,就是这群叛臣贼子的死期,烈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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