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萧千夜十八岁,高居元帅之位,那一年的自己二十七岁,还在苦苦哀求东冥的财阀和自己谈一笔并没有多少利润的生意。
嫉妒和怨恨自那一天起在他心底生了根,毒瘤一般再也无法抑制的爆发生长。
但他是个理性的商人,知道在对方那种平步青云的环境下不能不识好歹,何况萧千夜的背后是皇太子,以皇太子当年的受宠程度,登基称帝不过是时间问题,他犯不着得罪一群手握重权的人,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漫无目的的等待,等他自己从那个位置上摔下来。
谁也没想到率先摔下来的人竟然会是高成川,仿佛一个炸弹砸入帝都城深不见底的漩涡里,自那以后全境的局势悄然改变,而他也在迅速的审时度势,他甚至愿意放下这么多年的恩怨主动去巴结从未说过一句话的所谓“表弟”,可就在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两家冰释前嫌的时候,萧千夜忽然叛变转投上天界,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成为了飞垣最危险的人。
风家再一次受到牵连,才从高成川的噩梦中挣脱,又掉进另一个噩梦。
“一切都结束了。”他看着手里墨阁颁发的通缉令,以绝望却冷静的语气淡然的和妻子说话,“文君,家中还有这些年积攒的一些银子,你找机会带着孩子离开飞垣吧,这里没有未来,留下来就是等死。”
妻子在半蹲在他面前,容颜上有不合年纪的眼角纹,却是对着他露出温柔如水的微笑:“我不会离开你。”
他紧咬着牙,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化成无声的泪水,他失控的将妻子揽入怀中,眼眸却暴起前所未有的凶光。
其实受到萧千夜的影响,他的生意可谓一落千丈,可不知为何镜阁主公孙晏却在那种腹背受敌的时候向他抛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加入商会联盟,并意外的将羽都相当一部分的产业交给他打理,在公孙晏的有意扶持下,眼尖势力的商贾们也重新对他笑脸相迎,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个散不去的毒瘤,那种不知何时就会击垮一切的巨大压力迫使他用尽手段、不顾一切的敛财。
他是个没有权力的商人,钱,他需要钱,只有钱能让他感到心安,他私下买通了很多可以出海的商队,就算将来再发生什么变数,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也好带着妻儿远走高飞。
这几年国泰民安,他也如鱼得水,直到前不久,一支蓬莱的商队在天守道被截获,改头换面的温柔乡以极乐珠的形式再度出现在众人眼中。
风彦下意识的紧握拳,那只蓬莱的商队是经由他的手放行的,他知道那是一只经常游走在山海集之内,不太正轨的商队,但人家每次都会暗中塞给他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加上几次生意往来没出什么问题,这次他也就照常睁一眼闭一只眼,谁想到会闹出这么严重的事情,还被查出了极乐珠!
:接头
他心神不宁的抬起头,看见公孙晏还在笑吟吟的和萧千夜说话,虽然来的突然,但镜阁主倒是自来熟的拿了一份报告递给他,解释道:“萧阁主是来拿前不久那只被拦截的商队报告吧?哎呀你看看这事情办的,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我才刚刚整理好,本来应该找人专程给你送过去,反而让你亲自跑一趟,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这是报告,商队没什么问题,也不是第一次来飞垣做生意了,可能是被有心人暗中动了手脚栽赃嫁祸。”
萧千夜接过来匆匆扫了一眼,栽赃嫁祸……镜阁果然没有公开关于辛摩的信息,现在的问题就在风彦,他到底知道多少,又到底参与了多少?
如果只是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或许还能亡羊补牢,要是明知故犯、甚至故意纵容毒货的交易,以现在飞垣对毒贩深恶痛绝的态度,只怕是神仙也没办法了。
毕竟不是同一部门,他也不好在人家开会的时候插手,寒暄几句之后就起身告辞。
风彦捏着一手冷汗,镜阁的会议还在继续,但他的心思俨然已经不在手里的报告书上,公孙晏和萧千夜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按照过往的情况来看,两阁之主除去必要的公务往来,私底下似乎只是泛泛之交,但是昨天晚上他听三娘津津乐道的提起一件事,说是在灯会上偶遇了萧千夜,后来三娘陪二郡主一起带着孩子逛街,在路过秦楼的时候惊讶的看见公孙晏亲自做陪,笑眯眯的和一个女人一起玩着摇铃局。
摇铃局背后的水极深,很多商人不过是通过这种方法讨好公孙晏罢了,有镜阁主亲自陪同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最让他在意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她就是萧千夜的同门、甚至被他公然承认过的妻子。
这么扑朔迷离的场面让他一晚上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自皇太子登基称帝,高总督意外倒台之后,帝都高层的复杂关系就已经不是他这种被排挤在权势之外的人可以看得懂的,尤其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不对,准确来说她连人都算不上,甚至也不是飞垣常见的异族,她就是一只全身烧着火焰的鸟,这么古怪的“东西”被他娶进门作为“妻子”而存在,实在让他倍感不解,又十分可笑。
当然他也不会主动惹事,风家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牵连,但骨子里仍然保留着属于贵族抛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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