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就到了,别急,再等一等。”
他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只是感觉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被安详和睦的气息包围,像襁褓中的婴孩,肆无忌惮的熟睡,不会有任何危险能伤害到他。
但在这份安详之前,他清楚的记得煌焰的刀贯穿胸膛,死灰复燃的力量刺激的他全身鲜血都在沸腾,就在全世界在眼前崩塌之际,他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声,好似玉石砸落珠盘,那一瞬间他的理智从极度的杀戮欲望中豁然苏醒,仿佛看到视线的终点出现了一束耀眼到刺目的白光,像是濒死前的昙花一现,他几乎看到了自己的灵魂被一只手拉出了身体,指引着他朝那束光芒走去。
帝仲的低语久违的在心底闪过,唤回他失散的神志回归现实,共存的意识正在如烟如雾的涣散,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彻底分别的准备,就在此时,他的眼底看到一抹明媚动人的红色,云潇从远方踏着火焰飞奔而来,连咄咄逼人的煌焰也被她震慑的往后退去,他只看到两人在对峙中说了些什么,但很快就在天旋地转下失去了意识,再苏醒就已经身处终焉之境的湖泊中。
“心的碎片,已经和你融为一体。”帝仲淡淡开口,眼里虽有波动,语气却没有丝毫起伏,“自我九千年前身死之后就再未感觉到那份力量的存在,我以为‘心’的碎片一定也分散在你、我以及萧奕白的身上,直到泣雪高原的恶战,你主动唤醒了萧奕白身上的力量,同时让沉睡的‘心’再次跳动,若非如此,他会被奚辉卷入阵眼永坠无间,你也会被煌焰死灰复燃的力量摧毁身体,彻底死去。”
他抬起手,按在萧千夜的手上,两人同时点着心脏的位置,感慨的笑了:“你获得了真神的碎片。”
他静静的听着,没有喜悦,也没有激动,仿佛是在听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一点情绪的波动也没有,开口问的是另一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多久?”
帝仲微微一怔,嘴角浮出一丝苦笑,但他一眼瞥到昏睡中的云潇,又觉得萧千夜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斟酌了一下才理清头绪,淡淡解释道,“时至今日我才知道终焉之境位于彼岸的边缘,不论是寻常人还是上天界,若非天意邀请,定是终其一生无法抵达,可这里是龙神和皇鸟死去的地方,因而当初那位大人重返终焉之境后,特意为他们的后裔留下了特殊的通道用于祭奠,这两条路虽然也位于‘神祭道’和‘赦生道’中,但只有龙神和皇鸟可以通行。”
他顿了一下,有一刹那的恍惚,倏然回头望了一眼古代种和自己的死去的身体,无声笑了——天意吗?是那小家伙的决心,让真正的神明产生了恻隐之心,这才悄然放行,让他穿越雷云之海进入了终焉之境吗?
帝仲微微叹息,平定着胸臆里翻涌的情绪:“无论从世界的哪一处开启神祭道,它达到终焉之境的路途都是一百年,但你知道潇儿花了多少时间吗?”
“到底……多久?”萧千夜隐忍着颤抖,语气也在止不住的压低。
“她只用了三年。”
他一时回不过神来,恍然觉得是在做梦,帝仲的眼神骤然一变,严厉的道:“火种的特性是不死不灭,但强行催发至极限之后,也会让她陷入长久的颓势,若不是她早就做好了一去无归的准备,此番衰弱要想彻底恢复,她至少要为此付出数千年的代价!可她带着你不顾一切的燃烧生命,穿越千山万水,百年的路途她只用了三年,她一步也没有停下,一秒也没有休息过,我一直在你牢笼般的身体里看着她,却束手无策。”
“她应该是能察觉到你身上微妙的变化,可惜你的历练太浅太浅了,算上间隙里的时间,也不过三百多年罢了,就算得到了‘心’的碎片,短时间不可能融会贯通,冥王煌焰是什么人?那是数万年前连我都必须全力以赴的人,死灰复燃的力量反反复复,克制着重生的血肉再度被破坏,如果真的耗费一百年,你的身体撑不到终焉之境就会被摧毁。”
帝仲低头垂目,一只手始终搭在萧千夜的心脏上,那种响动清晰而急促,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抬起了头:“我曾说过修行之路没有捷径,因为我始终希望你能脚踏实地,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但是现在的你不可能是煌焰的对手,甚至那条黑龙、那只魔神都能让你自顾不暇,潇儿是以火种威胁煌焰才勉强逼退了他,若是他发现今天这一切,你觉得以冥王的性子,浮世屿……飞垣……会是什么后果?”
萧千夜目不转睛的看着帝仲,仿佛明白了他想要说的话,一字一顿的问道:“捷径……是什么?”
帝仲释然一笑,反问:“什么代价你都能接受吗?”
他点头,神思清明。
“好……”帝仲低声回应,声音犹如古井中的水,淡然不惊又冷漠如霜,“那我也将不惜一切代价。”
:预言之景
说完这句话,帝仲的眼珠微斜最后看了一眼安然沉睡在穷奇臂弯里的自己,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将神裂之术直接击碎成无数颗粒散落湖泊,如一道璀璨的银河围绕萧千夜静谧的流淌,在死一般的寂静下,有星星点点的金光从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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