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谷底一带,封印地被毁之后,束缚之力消失它们就趁机逃了出来,那时候我急着处理六樗山一脉暴露的通道,等回来想阻止它们的时候,山鬼的数量已经多到力不从心,而且……它们变得非常暴躁,甚至有离开禁地入城伤人的事发生了。”
“山鬼有多少?眼下又在何处?”萧千夜上前一步紧握着神守的手,内心的懊悔和煎熬一层盖过一层,他在破坏浛水涧封印地的时候曾经暗中观察过附近的地形走势,当时只意识到此地距离城镇和异族聚集地都很遥远,只是几场雪崩的话应该影响不会很大,万万没料到这里的山鬼竟然会因封印地之力的消失而挣脱束缚逃了出来!
阡陌抬手指了指一片血腥的草海,血淋淋的场在无声诉说着这一战的艰难,他目光严厉,原本惨白的脸因为担心而有些微微泛红:“很多很多,不过青鸟军团一直在巡逻,它们想入城也很困难,但是青鸟只负责你们人类的安危,禁地里隐居的异族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再加上之前白教大司命召回六灵六圣十二仙四十八祖中仅存的八支,眼下禁地里都是些力量弱小的异族人,他们虽有阻止抵抗,但是应该撑不了太久了,你帮帮他们……求你了,帮帮他们,往西走,浛水涧外围不远处,那里、那里有人……”
他说完这句话又再次重重咳嗽起来,想起萧千夜曾经的身份,满脸都是惶恐和不安,生怕他会一口拒绝,又下意识的抓住了云潇的手哀求:“云姑娘,求求你帮帮他们吧,凤姬大人腾不出手救羽都了,她现在还在泣雪高原,将整个冰河凤冢毁去之后让残存的灵凤之息全数灌入冰河之中,冰河流经整座雪原,只要水流能到达的地方魔物都不敢造次,但是魔物太多太多了,她一走雪原就要失守,所以、所以求求你……”
“好,好!”云潇扶着随时都会消散的禁地神守,一秒都不敢停顿的点头,阡陌轻轻呼了一口气,眼中带了一丝笑意,仿佛是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只要得到云潇的允诺,哪怕萧千夜一言不发他心中的那块巨石都悄然落地,在精神倏然放松之后,阡陌忽然感到喉咙有些发痒,虽只是轻轻咳了两声,但血却以极快的速度再也不受控制的溢出,很快神守的意识就有些模糊不清,咿呀着呢喃了几句,靠着云潇的肩头疲倦的睡去。
云潇抱着他哭泣,一年前误入禁地深处,山神海仙仿佛御风而来,带着他们架天桥进入百灵大会中央的万灵峰,那般缥缈如梦,神秘而令人憧憬,而如今,他们一个个的在自己怀中如烟散去,她却束手无策。
萧千夜紧抿着唇,内心深处另一个思维的剧烈震荡让他只能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只要稍微挪动身体就会像散架的木偶般倒下,大概是再也不想经历相同的死别,帝仲没有现身,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那样强悍的情感波动如滔天巨浪再也无法平复,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隐隐感觉到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顿时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上,按着胸口急剧喘息。
他微微按住眉头,再次看到了沉淀在记忆深处的某些碎片,那是一个为父求医冒险进入山中寻药的少年,被一群魑魅魍魉围攻,即使早就遍体鳞伤还是手持锋利的匕首严阵以待,那样清澈坚忍的眼睛吸引了路过的帝仲,他随手就将所有魔物斩杀在刀下,在为他疗伤的同时耐心的打听着这座雪峰的故事,然后帝仲笑吟吟的说明来意,少年惊喜的跳起来,想也没想的拉着他,说道:“让我来保护这座山!”
时间一天天过去,少年的容貌却再也没有了任何改变,他被视为怪物,被惊恐的百姓赶出了城镇,但即使如此,心底的信念却始终未曾黯淡,他从此成为魑魅之山的化身,默默守护着一切。
他会救起误入禁地的人们送到附近城镇,也会驱赶猛兽和魔物不让它们肆意妄为,会给生存日渐艰难的异族人开辟新的通道采购物资,甚至会给那些意外迷路的士兵们指引方向。
萧千夜用力闭眼,内心百感交集——原来,这些拥有着不老不死之力,被誉为神守的存在,曾几何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许久,他感到手心传来熟悉的温暖,云潇怀中的神守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她脸上还挂着眼泪,担心的凑过来望着他。
萧千夜回过神来,眼中掠过一抹阴骛的神色,将愤怒硬生生压下,低道:“走,往西边去看看。”
:浛水涧
浛水涧本是万灵峰下一处隐蔽的深谷,洛河的源头就在此地,因其水流纵横交错的独特地形而被称之为“浛水涧”,而在历经碎裂之后,这里也因几场大雪崩而被彻底掩埋,以至于他们才走到千仞壁就被锋利的寒风刮得举步维艰,万灵峰在视线里若隐若现,而这一道天堑却因狂风再也无法架起壮阔的天桥,两人只能在此暂时停步,找了个背风的巨石后边稍作歇息。
从海草穿越古树林进入大雪峰,到来到千仞壁的路途其实并不算遥远,但这一路险象环生,以至于御剑术无法平衡方向,只能靠着云潇的火焰劈开道路继续前行,明媚的火光在黑夜里格外的耀眼,吸引着一批又一批丧失理智的鸟怪群起而攻之,它们不知是被什么诡异的力量影响了情绪,变得亢奋激昂,哪怕云潇以浮世屿皇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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