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阴谋之下。
她默默抬手按了一下胸口,熟悉的诡笑在脑中荡起的刹那,这个地方也好像忽然长出来一根刺,让她无意识的加重力气深深按了下去——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她分明也不是很恨明姝,为何还是会感觉到心里的疙瘩磨出一道道伤痕,让她一秒钟都不愿意再看到这张脸出现在眼前。
“千夜……”天澈的手紧张的握拳,面上保持着镇定赶忙将云潇往他身边推了推,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我也不打扰你们,快回论剑峰好好休息吧。”
萧千夜也察觉到云潇身上的火焰气息变得危险起来,知道天澈这么说只是为了缓和她越来越明显的杀气,他点点头,牵着云潇就往前走,不再去看一旁进退两难的明姝公主。
明姝大气也不敢发出,她和云潇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甚至在飞垣初遇的时候,她还觉得这只是一个卑贱的异族女人罢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感觉会让她后背发凉,好像有种看不见的危险萦绕全身?
“明姝。”天澈已经走上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惊恐,拍着肩膀安慰道,“没事了。”
“她、她是不是很讨厌我?”莫名其妙的,一直在颤抖的明姝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又在脱口之后自己也惊讶的捂住嘴,然后惭愧的低下了头,她心里有一种奇特的复杂感情,在萧千夜拉着云潇准备离开之际,有一个声音在耳边窜起,逼着她要问出这个本不该再继续多谈的话题,但又有着另一丝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微妙情绪,似是恐惧和回避,又似在渴盼着答案。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的内心,仿佛要让她把那些深藏了许久的阴暗一点点展露出来。
当蛟龙闯入昆仑山带来云潇死讯的时候,她和所有弟子一样震惊的听着,但又和所有人不一样,因为云潇对她而言,从来就是一个与众不同、极为特殊的存在。
她没有见过这个昆仑山的小师妹,但她知道萧千夜是因为这个人才会公然抗旨拒婚,让她颜面无存的沦为全境笑柄,一直以来她将所有的怨恨都堆在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身上,几乎每日每夜都在幻想着她的容貌、她的性格,甚至她的出身,而当云潇真的去往飞垣之后,她也第一时间就找着各种借口想见一见她。
坦白而言,第一眼的感觉是失望的,因为这是一个异族女人,哪怕有着惊为天人的美丽,在她看来也只是卑微渺小的。
这正是这样的反差让她更加难以接受,她是飞垣的公主,出身高贵,如果不是被萧千夜公然拒婚,又有多少王孙贵族求而不得?
可她偏偏输给了一个异族女人,让这场笑话变得更加难以收场。
天征府,那座空荡荡的大宅子,她无数次的从门前走过都被紧闭的大门拒之门外,三郡主八次提亲,每次都被拦住不让进,那个在帝都城内并不算特别的府邸对她而言竟然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可她身为高高在上的公主,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能走进去,反而是云潇,她那么堂而皇之的住了进去,当着帝都城所有人的面,几乎默认了这个人就是天征府的女主人,是未来的阁主夫人。
说来可笑,自己第一次走进天征府还是沾了三郡主的光,那时候的云潇睡在他的房间,睡在他的床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睡衣。
她几乎是无法克制自己在那一瞬间产生的无数种念头,每一种都让她对云潇更加的不屑——他们没有成婚,没有名分,最多只能算是师出同门,她怎么可以这么恬不知耻的睡着男人的床上,简直荒唐的让人不齿。
成婚?这两个冒出来的瞬间,明姝忽然眼眸一闪,刚才有几个兴高采烈的弟子从她门前跑过去,好像就在嘀咕着什么“喜事”、“成婚”,她听得不是很清楚,这会忽然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的望了一眼已经走出十几米的萧千夜和云潇,轻声问道:“天澈,刚才、刚才你们在御药堂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天澈笑着点头,回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他们成婚了,师父、师叔,还有他们两人的父亲、兄长和姐姐都在呢,也算是这么多年大家的心愿终于成真,是喜事呢。”
听到这样的话,明姝心底先是微微一颤,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显然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左右她的情绪,反倒是有些莫名的开心,眼里露出喜悦:“那太好了,天澈,你说我要不要……要不要去恭喜他们?”
天澈犹豫了一下,想起云潇刚才身上暴起的杀气,为难的笑了笑,找着借口回绝道:“等过一阵子吧,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也不知道又经历了什么事情,先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一阵吧。”
“嗯……”明姝自然能听懂这其中的深意,听话的点点头。
成婚了,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娶到了自小就喜爱的姑娘,而她也终于可以从这段深埋着阴谋和不甘的感情中走出,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倏然眼底有一抹奇怪的黑焰闪烁了一瞬,顿时明姝的笑就僵硬在了脸上,有一个名字不由自主的从心中冒出。
朱厌?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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