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间堆满金银珠宝的密室,在后方还有一扇门,萧千夜走在前面,果然门上还是那种水门之术,他继续破开法术,两人小心的张望了一下,用力推开一条缝侧身探入,后方的密室一片漆黑死寂,但是有什么冰凉的金属气味扑面而来,他摸索着沿着墙壁走了几步,倏然脚下“叮”的一声,好像是踢到了什么金属铁片,顿时整个密室荡起回音。
两人不约而同的提高警惕,赶紧停步不动了,万幸的是这里似乎并没有人,在那串悠长的回音终于消失之后,萧千夜只能握住古尘,以幻化的刀气照亮附近。
这一照,两人倒吸一口寒气,还来不及回过神,头顶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咔嚓”声,这种声音听起来尖锐而具有穿透力,震得整个密室都开始不停抖动,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压过来,迫使萧千夜立即将光线收回,而在密室重新恢复黑暗之后,那些古怪的声音也一瞬停住。
即使只是匆忙一眼,但藏锋的脸色已经无可抑制的苍白起来——是机甲!不仅仅有常见的机械云鸟,还有机械战马、云鱼,甚至是铠甲战车!
二十年前他决心攻打西岐之后,曾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去钻研他们的机甲之术,但即便如此,在初次进入到西岐境内之后,远征军还是在永原山附近就遭遇了强烈的抵抗,他们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艰难的将战线推进了四百里,到达丘陵地带的博古岭,而这短短三年之间的消耗,就占据了这二十年军需投入的四分之一,那样艰难的环境,让他今天回忆起来,都依然能感觉到恐惧。
第一次和机械云鸟大规模正面对战就是在博古岭,西岐的械师仿造天空飞鸟的模样制作出五种不同的机械云鸟,最大的可以同时装载十人,再配备上训练有素的战士从高空投掷利刃和毒水,让他和他的战士吃尽苦头,而小一些的云鸟则更加棘手,不仅可以借着博古岭厚重的雾气掩饰身形偷袭、支援,甚至可以装着炸弹直接在军营里坠毁!
这种惊心动魄的经历让很多战士都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连御医出身的他都无法帮着分担,以至于在之后的征兵中,他不得不加上了更加凶险的训练,让人假扮敌人随机往训练营里丢特制的炸弹,虽然不至于炸死人,但声音、烟雾乃至震动的幅度都是如法炮制,这才好不容易克服了这一关,远征军得以继续前进。
西岐是个物资贫乏的小国,就算掌握着精湛的机甲技术,长时间的拖延战还是力不从心的,很快后方的支援就跟不上前线的战事,敌人节节败退,到了中原地带几座大都市之后,就出现了更为恐怖的机械战马和铠甲车,好在他一早就有堤防,重金买到了设计图,知道这些兵器的弱点,专程对几员大将进行过长时间的特训,还钻研了可以强身健体的补药供给部队,这才先发制人没有吃大亏。
损失最为惨痛的一战其实是一场毫无征兆的偷袭,因为西岐是个多山的流岛,山又是以岩石为主,全境的水源都极为稀少,唯一的大河还经常闹干旱,这也就导致了远征军最匮乏的资源就是干净的水,那一战大军在那条河边驻营,就当所有人都欣喜的以为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之时,水下赫然钻出无数古怪的机械云鱼,从鱼口喷射毒液,不仅让附近的战士损兵折将,连同这唯一的大河也一并变成了毒水,祸害了沿途所有的百姓。
大概是感觉这一战必败无疑,孤注一掷的西岐皇室宁可拉着所有人一起死,也不想将唯一的水资源拱手让给敌人。
藏锋无声叹着气,手在刀柄上紧握、松开、再紧握,直到今天他在水下密室里再度看到这种机械,那种刻在了心底的恐惧还是不可抑制的涌出。
一战二十年,功成垂败,若说不惋惜,那也只是自欺欺人,可最让他无法释怀的,不是这二十年的艰苦付之东流,而是这个让他失败的人,是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废皇子、江陵御史,舒年。
再想起前厅那些惊人数量的财宝,藏锋终于明白过来,冷笑道:“难怪他要娶江陵富商的女儿为妻,我知道东济的商人内部有黑市往来,只不过他们闷声发大财,一贯隐蔽也不会搅得百姓怨声连载,所以一直以来我也就没有多加管束,这是钱生钱、财滚财,当真令人眼红,再加上‘江陵御史’这么便利的身份,这家伙怕是暗中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吧?”
“黑市?”显然是被这两个头疼的字分了心,萧千夜直接无视了他后面的半句话,自言自语的叨念起来,“我知道流岛上有一家很大的黑市叫‘山海集’,他们最近和蛟龙族厮混在一起到处贩卖毒品,你可得小心点,机甲毕竟是死的好对付,毒品才是跗骨之蛆,防不胜防。”
藏锋点头谢过他的好意,没等他再说什么,忽然寂静的密室里传来“吱”的一声轻响,好像后方深处还有暗门被人推开!
:怨憎之会
舒年带着一个墟海之人又重新回到了藏着机甲的密室里,他换上了之前那身银白色宛如鱼鳞的特制衣服,在褪去廉政爱民的父母官外皮后,舒年的眼神立即变得杀气腾腾,甚至还带着武器,一边利索的拉开密室的顶灯,一边加快脚步走到另一个机关口子面前,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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