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知道军阁还能镇压多久,再这么下去,不需要夜王亲自动手,飞垣自己就要完蛋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岑歌倒是颇为冷静的看着他,虽然对飞垣的局势了如指掌,但开口仍是淡淡的分析着利弊,“迷药这种东西事实上一直都在暗中流通,只不过因为曾经的三阁管制,所以没有大范围泛滥而已,以前白教中也有不少教徒沉迷于此,不惜倾家荡产甚至卖身求财只为那一瞬的快感,我就医治过一个年轻的姑娘,被父母强行绑着送到登仙道来求我帮忙,我把她关在地牢里用术法镇定精神,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在地牢里撞墙自尽,死的时候脸上还在笑,好像根本察觉不到痛苦。”
岑歌默默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茫然:“这东西的价格不便宜,而且一旦沾染几乎终生无法戒断,那姑娘染上之后不惜出卖身体给卖货的黑市人,来找我的时候,身上都有些异臭味了,平民吸食上瘾的结果多半是暴毙身亡,富贵人家倒是能出的起这个钱,但也多半败光家业,人财两空,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得赶紧找到源头掐灭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那瓶五彩斑斓的水,萧奕白头疼的解释道:“这东西以前在阳川一带格外流行,尤其那些对生活绝望的女妓、赌徒,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算是五蛇的产业,镜阁虽能压着不让其大范围流通,但也一直根除不了,眼下五蛇被除,背后那些见不得的东西也都要冒出来了。”
萧奕白只觉得头疼欲裂,想了好一会,无奈的低道:“现在也只能让公孙晏去查了,若是想趁着国难人心涣散的时候大捞一笔,那么赚完这笔钱一定会选择远逃海外,毕竟飞垣都快要彻底碎裂了,钱又不能带进棺材里去,最好还是要和海军那边也打个招呼,让他们注意一下近期停泊准备远航的商船,祸不单行,祸不单行……这句话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公孙晏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提起这个名字,岑歌是情不自禁的将眉头拧成一团,他和公孙晏相识并不久,除了暗暗感叹这么年轻的公子竟然能通吃黑白两道以外,对他的行事作风倒是颇为反感,他真的是官商勾结中那个最为重要的纽带,黑市能横行到今天这种肆无忌惮的地步,事实上公孙晏也是责无旁贷。
但因为他的存在,镜阁每年能给帝都带来巨大的财政收益,在金钱的诱惑下,即使是王座上的天尊帝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太过分,他都不会刻意指责。
岑歌甩了甩脑袋,略略停了一下,抬过头看了看萧奕白,嘴角也是不自禁的扬起无奈的弧度——天尊帝其实是个非常护短的人,他真的对在意的人极为忍耐,但也真的对无关之人太过狠辣,但凡他能中和一下这其中的态度,或许都不会把自己逼到这幅举步维艰的处境,但这样的性子倒是和某个人有些神似,也难怪他们能在上天界如此逼迫下,顶着来自全境的非议不做任何辩解,坚持孤注一掷的执行“弑神之计”。
他在初次听到“弑神之计”四个字的时候,曾经呆坐了许久无法置信,但再将这一年的反常行为联系在一起,他立马就全部明白过来。
可是……就算计划成功,如此满目疮痍的飞垣大陆又要花费多少年的时光才能愈合这一场碎裂之灾带来的伤痛?
“温柔乡啊……”萧奕白没想那么多,一手捏着粉末用术法将其焚毁,那些东西在他的指尖依然光华流转,似乎还在微微跳跃,“若只是为财倒还好办,就怕是有心之人利用迷药另有打算,这段时间元帅那里抓了不少试图混进帝都城的反贼吧,审讯的结果怎么样了?”
岑歌是握着那瓶水直接销毁,看着掌心瞬间出现的奇妙幻象不为所动,又道:“审讯的结果我倒是没有关心过,但我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是圣月族派人特意过来告诉我的。”
“圣月族?”萧奕白一惊,想了想脱口接道,“是海市里被云潇救下来的那几个人?”
岑歌点点头,有些感慨的叹道:“圣月族是传说中侍奉月神的种族,在月神殿忽然消失之后他们也曾前往大湮城探查,然后就从一伙沙匪的口中听说了这些事情,说是明氏皇朝的帝王之血即将彻底终断,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就被碎裂之灾逼得走投无路的各路枭雄都坐不住开始摩拳擦掌了,萧奕白,中原是不是有句话叫做乱世出英雄?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王座,想取而代之成为那个英雄呢!”
“也是阳川传过来的消息。”萧奕白若有所思,想从这为数不多的线索中发现什么共同点,五蛇已除,到底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野心和实力在暗中搞事?
“总之还是小心行事吧,陛下那边我会留心的。”岑歌挥袖而起,将桌上的木盒也一并毁去,萧奕白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就在他准备离开封心台的一刻才突兀的开口询问了一个让人意外的问题,“岑歌,你们祖夜族是不是有一种可以和魔物做交易的巫术法阵?传说中魔物可以满足施术者的一切愿望,但是会在死后吞噬其魂魄,成为新的魔物,我找赤晴问过,但他说不清楚,所以……”
“别打歪主意。”岑歌厉声制止,一回头看见他的手轻搭在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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