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仲默默重复这三个字,认真提醒,“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四百年?”
魃微微一愣,忽然低头看向自己衣角上的血渍,脸色一变面如寒霜,冷然道:“四百年了?哦……这么久了吗,那他们是不是早就死了?”
“他们……是指无言谷当年的弟子吗?”帝仲已经感觉事情另有隐情,他和萧千夜心照不宣的互换了神色,然后继续不动声色慢慢引导他的记忆,“我听说当年无言谷经历的一场夺位的内乱,时任谷主被他自己的徒弟暗算致死,这一场灾难甚至惊动了外谷天池水下的魔物幻魃,导致昆仑境内爆发了一场持续百年的寒疾瘟疫,当时的弟子就算没有死于内乱,之后也躲不过寒疾肆虐,全数身亡。”
“呵……死得好。”魃冷笑一声,虽然表情依然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彻骨的寒冷,“徒弟……哈哈,好一个徒弟啊,我把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给他,到头只换来了他的背叛,一个隐于深山的雪谷罢了,谷主之位他想要我可以直接送给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惜对我兵戎相见,甚至——”
魃抬起手握拳放入自己空荡荡的心口,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诡异笑容:“甚至不惜挖出我的心去求助天池幻魃!”
帝仲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难怪无言谷那场内乱能导致被西王母镇压的魔物逃脱,原来竟是如此!
“后来呢?”萧千夜无意识的接话,内心一阵剧烈的悸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魃静静的站着,好似陷入遥远的回忆里一时无法自拔,帝仲轻轻拉住萧千夜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两人默默等了好一会,终于听见耳边传来幽幽叹息,魃自言自语的接道:“后来吗,后来我就杀了他,把他一起扔到了天池里喂给了魔物,他一定想不到,一个失了心的人,竟然还有余力反扑吧?”
魃仰起头,目光望向昆仑纯净的天空,嘲讽的道:“昆仑仙山自古便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仙境,谁又能想到如此人间仙境,原来也藏着自私自利呢?呵……说起来为什么我忽然又醒了?我应该死了才对,我看着他挖出了我的心,疯笑着扔给了天池水下魔物的幻魃,自那以后我就成为了魔物的傀儡,若非它有意唤醒我,我也不至于以这幅模样忽然现身,两位可是为这件事而来?”
帝仲紧蹙眉头,这其实也是他现在毫无头绪的事情,眼前的魃可以正常交流,思维清晰也没有杀气,这不合常理,蒙周大费心思的找到的魔物,不可能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人”!
“难道是因为……”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展开手心伸向帝仲,问道:“难道是因为这个东西?”
帝仲寻声望去,目光一跳,他的手心中间有一个绿油油的蛇尾印记!
他心下一惊,顿时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灵蛇使是在急于逃命的情况下被迫提前暴露的虫印位置,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致使眼前的魃暂且脱离了控制?
魃倒是极为冷静的,在想清楚这一切的渊源之后,反而侥幸的笑了笑,摆摆手道:“幻魃四百年前曾侥幸逃脱过一次,虽然很快又被西王母神力捕捉重新镇压,但其实自那以后束缚之力就一直在缓慢流失,它一定是不甘心,想要再次找机会挣脱吧?我身上的这个东西好像能控制我的心性和行为,但是就在刚才,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它忽然失效了,所以我才能暂时恢复神智,和你们聊上几句吧?”
“嗯,但这只是暂时的,蛇印的制造者被我所伤落荒而逃,只要她缓过神来,你就会丧失全部理智,成为真正的魔物。”帝仲也是心有余悸的回了一句,两人若有所思的对望了一眼,不知在瞬间达成了什么无声的协议,魃淡淡一笑,负手而立,催道:“那也算是你们运气好,我本无意害人,只是被奸人所害,又受困于幻魃无法解脱,趁着我意识还算清醒,想动手就抓紧时间吧,要不然呀……我对西王母的术法还是很在行的,应该会让你们感到棘手吧,哈哈。”
萧千夜只觉得心头一跳,一时说不话来,这一瞬心脏竟像停住了一般,怔怔地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魔物”,他遭遇过不少魔物,有北岸城一尾动掀起滔天巨浪的仓鲛,有雪原中幻化分身的地缚灵,还有迷人心智无声入梦的魇魔,这些东西无一例外让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为什么眼前这个号称四百年罕见的魔物魃,会如此漫不经心半开玩笑的主动求死?
帝仲默默抬头,平静的看着他,却没有直接动手,反而正色问道:“此番昆仑境内接二连三发生鬼怪伤人事件,实际是有心人利用虫印控制山中魍魉,这种虫印原本只是一种驭虫术,不知是掺和了何方的邪术相助这才变得能驱使鬼怪作乱,而且此人知晓天池幻魃之事,已经暗中准备了祭品企图在昆仑开启献祭之术,不知阁下……有何见解?”
“知晓天池幻魃的事?”魃微微一惊,低道,“这件事是无言谷的秘密,历代只有谷主知道,如果有外人知道甚至想解救幻魃……”
三人同时沉默,一股无名的不安涌上心间。
魃眼里的光一点点明亮,带着沉重的杀意,又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期待,冷冷脱口:“那就是我那位爱徒还没死吧,我杀了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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