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岛上的封心台里带出,他掐的很准,在听闻画舫靠岸的同时立即退出,眼下正好可以回到岸边接驾。
“师叔!师兄!”萧千夜大步迎上去,云秋水看见是他来了,又惊又喜,这才难以掩饰语调里的崩溃,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断用力,急的都快要哭出声,断断续续连话都说不清楚,“你来了,你、你来了就好,潇儿被他们关起来了,她身上拷着锁链,还有、还有什么颈环的,会爆炸,千夜,你帮帮潇儿,你帮帮潇儿……”
“颈环?”萧千夜心中咯噔一下,在军阁八年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明溪在后方听闻那两个字,也是目光一沉,疑惑的望了一眼朱厌。
朱厌面不改色,心里是一阵狡黠的暗笑,此时此刻的云秋水毫无传闻里昆仑大峰主的英姿飒爽,完全就是一副小妇人的姿态,竟然不顾长辈的身份,拽着自己的后辈弟子苦苦哀求。
这样可笑的场面,他是最乐意看见的。
萧千夜转过身,面色因愤怒而微红,眼中闪烁着难掩的怒火,低声质问:“陛下是不是不知道‘颈环’为何物?”
明溪似乎也迟疑着,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萧奕白赶紧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提醒:“明溪,那是军械库制作的一种套在脖子上的环,最开始是用在缚王水狱重罪囚犯身上的,但是那东西极不稳定,屡次意外爆炸,不仅囚犯会被炸死,连缚王水狱的大牢都被炸毁过好几次,后来就不让使用,一直荒废着了。”
明溪心思一转,直接望向朱厌,沉声问道:“朱厌,怎么回事?”
朱厌原本喜滋滋的神思被明溪一句严厉的话唤回,连忙低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辞:“回陛下,属下之前跟您提过,云潇是灵凤族人,属下身为异族血脉,想要在不伤到她的前提下将她带回确有难度,因此特意去军械库申请要了一些东西,陛下请放心,军械库早已经对陈旧的颈环进行过改造,不会像之前那么容易爆炸了。”
“朱厌。”明溪是紧咬着牙,这个家伙确实跟自己提过一嘴这事,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口中的“东西”会是这么危险的存在!
朱厌这才感觉到额头有丝丝冷汗不受控制的冒出,面对沉默不语的帝王,有一种无边的压抑,比他在缚王水狱接受刑罚更加恐怖,甚至比心狠手辣的高成川更让他不寒而栗。
萧千夜的目光在明溪脸上轻轻一扫,立马就明白了这应该只是朱厌个人的自作主张,但他还是难以掩饰那种愤怒,咬牙斥道:“陛下是不是太纵容身边的人了?若说是那些曾冒死帮您夺取天下的功臣也就罢了,他一届声名狼藉的男宠,何德何能如此僭越?”
明溪轻轻闭了一下眼,朱厌本就对云潇心怀不轨,两人还曾在曳乐阁中大打出手,萧千夜自然是早就对他深恶痛绝,但这个人虽然人品作风上大有问题,毕竟是异族的三灵之一,又身负白教顶尖秘术,甚至还是经历过缚王水狱人体实验的试体,他不得不承认,在这种用人之际,即使是朱厌这般让他头疼的“男宠”,也的确是难得可贵的可用之才。
隔了片刻,明溪终于是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一丝冷峭峭的寒意,伸出右手,将食指点在朱厌眼睛上,反而奇怪的微微一笑,沉吟一声:“朱厌,你僭越了。”
话音未落,明溪的指尖闪过一束淡金色的剑光,竟是微弱的日冕之剑,直接击穿朱厌的右眼!
血,瞬间染满脸颊,然后顺着滴落,沾湿了半片衣襟。
朱厌一动不动,另一只眼睛也一眨不眨,神色冷漠如冰,任凭这样的处罚直接打碎自己的右眼,也只能将所有的疼生生咽回去。
他知道,以他这样的身份,天尊帝予以这种程度的惩罚,已是留情。
“萧阁主请吧,云姑娘等你很久了。”明溪没有再看他一眼,主动走上前为萧千夜推开厚实的木门,然后指了指隔壁一间屋子,对萧奕白吩咐道,“你带明姝过去稍作歇息,慕西昭,你守着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慕西昭低声领命,看也不看满身血渍的朱厌,退回门边。
萧奕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溪这个人做事一贯果断,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手拉住五公主对云秋水抱歉的笑了笑,道:“夫人,五公主不慎落水,麻烦您带她去旁边的房间里换身干净的衣裳,这里就您一个女人,只能辛苦您了。”
云秋水才发现他身边站着的人就是那天疯狂拉住自己大呼救命的明姝公主,赶紧又将她身上的毯子紧了紧,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落水了?快,快来,先去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麻烦夫人了。”萧奕白礼貌的指了指隔壁的房间,然后扭头望了望封心台的正门,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在外等候。
天澈在他左边,朱厌在他右边,慕西昭则正好在他面前,三人皆是一言不发,萧奕白感到有些尴尬,深深吸了一口气,挠了挠头,索性往湖边走过去,找了块假山石,靠着休息起来。
:长生殿
天澈主动走过来,直接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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