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背后的力量之源,应该也是来自上天界吧?”
萧奕白的表情很镇静,四目相对,反倒是云秋水先挪开了目光,小心翼翼的绞着手指,低道:“他一直隐瞒自己是灵凤族后裔这件事,也经常和我说一些听起来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只当他是讲故事,毕竟在那时的我眼里,他确实是一个博学多才、风趣幽默的人。”
云秋水低着头微微笑了,即使对那个人心怀芥蒂,可提起他眼里仍是满满的爱意,叹了口气,接道:“直到我知道灵凤族,知道腹中的孩子是违背血契、注定会早逝的存在,知道他和长公主的那些事情,我一气之下回到昆仑山,虽然立下重誓终生不再返回,也不再和任何人提起他的事情,可我还是忍不住,真的开始去了解关于上天界的事情,那时候我才发现凤九卿的话都是真的。”
“九霄云顶,有流岛万千,悬浮于野,宛如大星缀尘寰。云外有云,天外有天,流岛之巅,得黑龙庇佑之处,为神之领域,呼之‘上天界’。”云秋水默默念着这句来自飞垣的古老传说,眼里闪出明媚的色泽,萧奕白却在这一瞬脸色骤然阴沉,低吟,“在外人眼里,上天界就是神的领地,像神一样俯视众生,主宰一切,可夫人知不知道,对飞垣而言,上天界才是灾难,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和罪魁祸首。”
“我知道。”云秋水按住他微颤的手,像个慈祥的母亲,温柔的看着萧奕白,“我就是知道这一切才会来找你。”
萧奕白的眼睛突然瞪大,耳边继续传来云秋水声音:“都说千夜是为了一己之私选择了上天界,他是上天界的帮凶,要和夜王一起对付飞垣,这种话骗骗别人就算了,千夜也算是在我面前长大的,他的为人我很清楚。”
云秋水缓了口气,虽然面色有些发白,唇边反抿着一抹淡笑,从容的道:“一个前不久还和夜王殊死搏命的人,怎么会毫无理由的突然倒戈,你们编出这种传言,究竟是为什么?”
萧奕白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变,没想到这个在千里之外隐居多年的女人会有如此敏锐的直觉,他强笑了笑,仍然不肯轻易妥协,反问:“如果我告诉您,萧氏一族的血脉原本就是来自上天界,和那位夜王甚至可以称为同修故友,就算飞垣沉海毁灭,他依然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因为……上天界才是他真正的故土。”
云秋水抿着唇,在认真思考他的话,声音也冷漠如冰:“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的确是情有可原,难怪飞垣人会对这件事深信不疑,可我不是飞垣人,与其相信你们刻意放出来的消息,我更愿意相信自己认识的那个萧千夜。”
萧奕白猛然站立,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憔悴、病弱,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骨子里透出铮铮傲骨,让他凛然起敬。
“能告诉我他的下落吗?”云秋水无声无息的坐了回去,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思索,隔了好久才又期待的看向他,萧奕白恍惚了一瞬,终于明白了她来找自己的真正意图,苦笑:“说实话,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但如果是这么长时间杳无音讯的话,十之八九应该是在和上天界相关的某个地方,因为上天界有掌控时间、空间之术,或许在他们看来,也只是过去了几天。”
云秋水顿时又陷入失望,担心之色溢于言表,萧奕白忽然行了一礼,转口又道:“但是如果他们已经回来了,应该会先去东冥取回一件东西,他之前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东冥?”云秋水感觉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惊呼道,“这种腹背受敌的时候,他不回来解释清楚,还要跑去东冥做什么?”
萧奕白剑眉深锁,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对方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东冥境内的禁闭之谷,五帝湖最深处有一柄黑金古刀,在破坏四大境封印和中央阵眼之前,他一定会取回那柄古刀。”
“黑金……古刀。”云秋水眉头紧蹙,感觉这四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时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萧奕白淡淡提醒道,“是萧氏一族的先祖所吞噬的那位十二神留下的,夫人先前不是问我力量之源来自何人吗?那我也不妨坦白告诉您,萧氏一族的根源,是上天界战神,帝仲。”
云秋水的目光瞬间警惕,挑了挑唇角,无话可说,她的确是听说过这个人,是从凤九卿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即使是灵凤族的纯血后裔,凤九卿在提及帝仲之时都是难以言表的敬仰和钦佩。
“难怪……”天澈终于开口,回想着碧落海一战夜王那些不合常理的举动,茅塞顿开,“难怪夜王没有直接动手杀他,原来你们是帝仲的血脉!”
“呵……”萧奕白无所谓的笑笑,淡然自若,“若非如此,一个年轻有为前途大好的帝都高官,为何要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势,选择上天界呢?”
他话里有话,是在试探两人,云秋水和天澈互换了神色,两人同时平静地微笑,将一切情绪都以平静遮掩住。
萧奕白怔了一瞬,刚想开口,云秋水已经站起来理了理裙摆,笑吟吟的对他挥了挥手:“我们也该走了,你放心,我们会找到他,也会尽全力保护他。”
“夫人……”萧奕白愣愣喊了一声,又转向天澈,目光一寒,“公子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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