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临死前感受过剧痛的样子,难道是有人刻意为她舒缓了疼痛?
乔羽心里咯噔一下,脑袋烦躁得快要裂开,抬手按住尸体胸口的伤痕,果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满屋子找起自己的药童:“阿兰,阿兰!”
“在呢在呢!”小药童手里还端着刀具,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头钻了出来,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忙问道,“我在的呢!宫主喊我有什么事情?”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望月楼,把月圣女请过来。”
“啊?”阿兰不情愿的踮着脚,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自家宫主,嘀咕着,“不、不去行不行?”
“不行!快去!”乔羽骂了一句,看见小药童立马就换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想哭的样子。
乔羽暗暗叹了口气,微微蹙起眉头,他是个大夫,术法这种东西他是一窍不通的啊,只能去求祭星宫的圣女帮忙,如果风四娘临死前真的被人刻意缓解了痛苦,那她极有可能就是死于熟人之手,甚至是自尽也不一定!
但是祭星宫这次也算是惹了大事,大宫主是魔物地缚灵所化,星圣女又乱用禁术搞的禁军驻都部队全部瘫痪,两位法祝先后遇难,眼下这个烫手的山芋是谁都不愿意接手,也不知道圣上究竟会做何种处分,如今就连剩下的日圣女、月圣女也受到了排斥,也难怪连自己的一个小药童都不愿意过去找人。
阿兰垂着脑袋,又不敢再和宫主顶嘴,只好先放下手里的药盘跑了出去,他低着头连路都没看,迎面就一头撞在风三娘身上,阿兰踉跄着摸着额头倒退了几步,没等他开口道歉,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顿严厉的训斥:“走路不长眼睛的吗?横冲直撞的,又不是你死了,赶投胎啊这么急?”
“对不起!”阿兰立马弯腰鞠躬,虽然年纪小但早已经深谙帝都的生存之道。
风三娘没好气的推开他,急火冲心的跑到风老爷跟前,又扭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睛瞬间就通红,泪水忍不住直掉。
“先坐下,你两个哥哥呢?”风老爷反倒是极其冷定的安慰着女儿,风三娘调着呼吸忍住啜泣声,低道,“讲堂都才刚下课,已经差人过去通知了,要晚一会才能到,爹……四妹,四妹到底是……”
“等乔宫主出来再说吧。”风老爷打断她的话,目光一凝穿过风三娘落在门外,忽然深深吸了口气,看到父亲脸上突兀的出现那样的表情,风三娘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也是赫然收起了悲痛默默转身。
萧千夜站在门边,一只手拽住了正准备出门的阿兰。
风三娘警惕地盯着他,又瞥见他身边并排而立的白衣女子,冷哼着:“异族人吗?好外甥,你可是真的是与众不同,才废除了异族人不得入城的禁令,你就公然带个异族女人出双入对了吗?”
萧千夜并没有理她,径直走向风老爷,但他只是微微作揖,用的是臣子之礼,礼貌的道:“太守公,帝都的管制权已经暂交军阁处理,这件事也会由军阁负责调查到底,请您放心。”
风老爷听到他这么说,有些自嘲地微微笑,摇头:“这是哪里的话,按辈分我虽然是你外公,但是按照官位,萧阁主身居元帅之位,不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高攀的起,璃儿一事还请萧阁主多多费心了。”
“爹……”风三娘有些不快,虽然压低了声音,又看见父亲眼里的严厉目光,只得懊恼的扭过头不再看他。
萧千夜垂下眼睛,淡淡的笑着,这样的对话是他预料之中的,这才是他印象里太守公的样子,在幼年时期太史公还在墨阁处事的时候,他曾在讲堂下课回家的路上偶遇过几次,老人家每次都会刻意停下脚步定定的看他一会,但是从来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就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就这样光阴如流水,他对外祖父的所有印象就只停留在黄昏的归家路上,那个会长长看着他远去的孤独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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