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的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在下一个刹那丧气的低下头,咬唇不语。
萧千夜的身子蓦然一颤,一声不响地抬起她的脸,直视着那双清潋的眼睛认真的道:“你身上的所有伤都是因为我,我怎么可能混账到嫌你难看?若我真的那么混蛋的人,你就该抛下我离开。”
云潇红着脸,终于将紧绷的情绪一点点放松,她深吸一口气,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片体鳞伤的身体。
:试探
即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萧千夜的目光还是在看到那样惊悚的伤势时,茫然地沉寂了片刻,他轻轻抬手放在连接双肩的巨大伤痕上,仅仅是一瞬间,仿佛全身力气都被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这就是八年前为了救他自残留下的伤痕,时至今日依然鲜红醒目,灼烧的刺痛从指间涌出,刺的他眼里心里全是疼痛。
那一年从悬崖跌落被栖枝鸟救起之后,他们是在第二天黄昏时分才被昆仑弟子找到救回师门,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云潇身上的伤其实一直没有止住血势,但更为奇怪的是在这种严重的失血状态,她依然能保持着清醒。
萧千夜忽然间全身一震,想起帝仲记忆里那只远古神鸟,它的胸口被古尘切出巨大的伤口,血一直滴落,但是流动的火焰会持续不断的填补伤口,无法愈合,却也不会丧命。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青丘真人门前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吹着微风晒太阳,在察觉到他脚步声的那一刻豁然清醒,依然只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萧千夜控制着急促的呼吸,目光一点点挪动,火色的羽毛比在北岸城看到的时候密集多了,尖端隐约出现的灵火也越来越明显,除此之外,原本雪白的皮肤到处都是大片的淤青,应该是被地缚灵摔的那一下之后留下的伤痕。
而在这样的重创之下,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细小的针孔,每一个都像锋利的刀锋割在他的心头。
她身上全部的创伤都是为了自己……在这样清丽温柔的容颜下,掩藏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可她却从没有在自己面前展露过一丝一毫,永远都是那样无畏而安心的笑。
萧千夜只感觉心被恶狠狠的撕裂,苦闷和酸楚喷涌而出,逼得他不得不低下头去,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师兄天澈,对于自己的两个亲传师门,这原本该是他少年时期最为亲近的两个人,可他能给与的竟然只是无尽的伤痕。
“一直……这样吗?”萧千夜的手指就停在了那里,抬起双眸不可思议的凝望着她,身体也因此微微抖动起来。
“嗯。”云潇点点头,按住他颤抖的手,“伤口虽然早已经痊愈了,但是看起来就像是新的一样,我每年都去青丘真人那里检查,师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他咬咬牙,眼里忽然间露出了雪亮的光,瞬间惊变了脸色,神鸟的血统能帮助她快速恢复,但是人类的身体却无法承受这种极端的力量,总有一天,她会被爆发的灵凤之息反噬自身!
云潇看见他脸色不对,慌忙拉紧了衣服,脸上绯红一片,小声嘀咕起来:“都说了很难看的……”
“还疼吗?”萧千夜帮她整理着衣襟,将自己的不安全数收起,露出温和的表情摸了摸对方的脸颊,云潇抽出手来,笑了笑,“早就不疼了,我一贯恢复的很快,放心吧。”
她分明在说话的同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睛里却豁然升起一抹淡淡的哀伤,然后咬住嘴唇沉默了半晌——他是不是知道什么?萧千夜一贯都不会骗人,自己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有事情瞒着,灵凤族原本就没有混血活下来的先例,自己本是依靠沉月之力侥幸长大,如今沉月彻底失去神力,霜天凤凰也已经离开,仅仅依靠她自己,很难再压制体内汹涌的火焰。
会死吗……云潇的双手有些颤抖,忽然一把抓住他,紧张的咽了口沫,茫然不已。
她是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许在自己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下,死亡这种东西已经很近很近了。
萧千夜也才回过神来,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撩起她脸颊边的头发轻轻放至耳后,面容沉静冷定,低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极力伸出手,是在安慰她,更是在安慰自己,金银异瞳绽出深邃的色泽。
没事了。都会好起来的,这一次,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自己都要不惜一切,将深爱的女子从死亡的深渊里拉回来。
萧奕白被司天拽着袖子,一路连拉带扯又折回了曳乐阁,大堂里才松了一口气,刚刚擦干额头冷汗的兰妈妈正瘫在软榻上休息,抬眼一看门口走进来的人,脸色瞬间荡起乌白色,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又晕了过去。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兰妈妈提着裙摆冲到门口,直接用双臂拦住门不让两人进来,眉梢一挑,好声好气的哀求起来,“小天儿去别处玩吧,下次来、下次来给你免单好不好?快去别处吧,出门左拐穿过这条街一直走,去秦楼!那里最近不是住了一位国色天香的异族姑娘嘛,你去那转转吧,兰妈求你了!”
她一边挥着手里的小团扇,一边用眼角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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