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笑了笑,道:“昆仑一派是不允许换剑的哦……门下弟子若是有幸得到剑灵青睐,那一生就只能拥有一把剑灵。”
“那你还把自己的剑灵借人了?”萧奕白皱起眉头,想起她自己的那柄青色长剑,云潇摆摆手,连忙解释道,“和人的性命相比,剑灵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就是不知道玉絮姑娘和红姨现在怎么样了。”
“我让人在雪城附近帮你寻寻吧。”萧奕白随口应了一声,欲言又止——那一天弟弟强行和夜王交换自己之后就一直音讯全无,他是真的准备答应夜王的条件去帮他寻找阵眼吗?这么做会让曾经的毁灭之力卷土重来,整个飞垣都会因此支离破碎!他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救自己就轻易做出这种承诺吧,可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其他的缘由,他又是怎么也猜不透。
云潇是知道的吗……萧奕白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仿佛回忆着什么,这十天云潇虽然也是住在天征府,却对那一天的事情闭口不谈,甚至凤姬在活捉地缚灵之后也只是随意的住进了秦楼,明明她们两人看起来都是心事重重,却又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
“云姑娘——”萧奕白低低的开口,再也无法控制不去胡思乱想,“我弟弟他,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嗯?”云潇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垂下了眼睛,一时也不敢面对萧奕白。
云潇蓦然咬住嘴唇,回忆起北岸城里见过的明溪太子,那确实是为达目的连手足同胞都可以亲手斩杀的人,一旦萧千夜对他产生威胁,他会不会也不顾旧情,甚至翻脸不认人?
但是弑神之计,这样危险的事情一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眼下除了萧千夜自己,就只有她、凤姬和凤九卿知情,但是如果对皇室隐瞒,萧千夜会不会被当成叛徒,遭遇预想不到的危险?
“云姑娘似乎有难言之隐。”萧奕白直接挑破她的情绪,只见云潇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色忽然一沉,那是他从未在这个女子身上见过的严厉,一字一顿问道,“大哥是否愿意信任他呢,无论他做了什么,哪怕是真的协助上天界破坏各地封印和阵眼,大哥是否也会一如既往的帮助他、信任他?”
萧奕白沉默了片刻,这样话里有话的质问,让他瞬间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如果可以,那么眼下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云潇双手托起沥空剑,平放到胸口,眼神异常决然,“分魂大法,请将我的一魂一魄分出,附于沥空剑上。”
“你疯了!”萧奕白神色一沉,微微发抖,忍不住骂道,“你身上的伤都没有痊愈,又在想这些歪门邪道!”
“我不能让他孤身涉险。”云潇却是寸步不让,看似柔弱的面庞是罕见的坚定,“大哥,我只信任你,我只能相信你不会伤害他,但是我并不信任你身边的其他人!
萧奕白静站许久,握紧了双手——不要说云潇,就连他自己对身后这个辉煌的皇朝也无法完全信任,权势斗争的阴暗是超出想象的,一旦不再有利用价值,弃之如敝履也是常有的事情,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言明的苦衷,值得她甘心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很危险吗……这似乎是眼下唯一的解释,弟弟的真实目的很危险,他不仅仅会受到来自上天界的威胁,甚至可能还会遭遇飞垣本土人的敌视和伤害吗?
如果他真的准备协助夜王,无论他是因为自己身上被夜咒威胁,还是出于其他别有用心的目的,对飞垣而言,都是极端危险……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抛弃的存在。
萧奕白哑然苦笑,从某种角度而言,皇权的争斗真的也不比上天界仁慈到哪里去,夜王尚且因为帝仲是他故友同修而屡次手下留情,可飞垣并不会因为弟弟是它的子民而网开一面!
明溪……他在心底默默念着这个好友的名字,却感觉自己对他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让他在弟弟和飞垣之间做出选择,那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他是这片土地的王,他理应对所有人负责,担起拯救苍生的责任,而牺牲其中的某一个人,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哪怕这个人曾经救他于水火,他也能在一瞬间放弃。
“一定……要如此吗?”许久,他骇然吐出一句话,仿佛耗尽全身的力气。
“你该相信我。”云潇眼角仍有一种坚决的神色,“这世上只有你我,是真心对他。”
萧奕白握紧双拳,也在心底做着最后的剧烈挣扎,终于沉吟脱口:“好……但是我有条件,你必须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他人泄露分毫。”
“好。”云潇却是露出了长舒一口气的轻松,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疲惫,但依然微微笑了起来。
萧奕白眼里复杂难懂,五味陈杂不知该说什么——分魂大法,一个被白教列为禁术,一旦实施就无可逆转的恶毒术法,它没有任何后悔的机会,是会伴随终生的痛苦。
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人,心甘情愿让自己万劫不复。
:过往云烟
云潇跟着萧奕白,不过一会就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本不该来的地方,眼前是深红的宫闱墙院,紫金的瓦砾在夜里也依旧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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