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云潇的衣领——火色的羽毛已经长到了双肩,触摸之下,一片冰凉。
这种冰凉的火焰,像极了万灵峰顶,凤姬所带的那只炽天凤凰!
“这些羽毛是被我抓伤后才长出来的吗?”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追问了一句,云潇点头,“你走后没多久就开始长了,但是它长长掉掉,一直都没有特别严重,只是这几天来到飞垣忽然就开始恶化了。”
萧千夜沉默不语,目光森然恐怖。
昆仑山顶有常年不散的至纯清气,它的确是能压制邪力。
这种火色的羽毛难道会是邪力吗?
他摸了摸云潇脸颊,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高热,又不放心的问道:“这些羽毛会让你不舒服嘛?”
云潇摇摇头,说道:“掉落的时候会有些疼,平时也没什么影响,青丘真人给我看过病,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不好,但只要留在昆仑山,也不会恶化。”
“那你还跑过来?”他顿时严肃的责备起来,“你听真人的话不好吗?”
“可我想见你……”云潇扭捏的嘟了嘟嘴,好不容易这次师父和娘亲都松了口放她下山,她无论如何都要来见一见这个音讯全无的萧千夜!
“我……对不起。”
“我知道你家里发生了变故,所以才没有时间回来找我。”云潇连连摆手,竟还主动替他开脱,“天征府的事情我都听夫人说了,你一定要自己小心。”
“我明白。”提起家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名的疲惫。
天征府灭门案和十八年前温仪皇后突然去世的事件一起,成为飞垣上至今悬而未解的两大疑案。
除去当日府外的凤火,其他毫无头绪,甚至他继位军阁这么多年,也是一点新发现都没有。
“千夜,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云潇认真的看着他,直到他点头,才又严肃的开口,“你当真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世吗?我指的不是出身,而是、而是更远的东西。”
他自然知道云潇指的是什么,可是除去那一次,他也确实没有过其他的异常。
父母长辈在世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萧氏一族像帝都所有的贵族一样,安安稳稳的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你那时候的样子,像极了家徽上那只穷奇。”云潇再度取出他的家徽,提醒道,“中原有个习惯,但凡有点渊源的大户人家,都会把标志性的东西做成自己的家符,代代传下去,我去问过娘亲了,她说这东西叫‘穷奇’,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山海经·海内北经》曾有过关于它的描述,说它状如虎,有翼,食人……”
她啧啧舌,赶忙停了下来,摆摆手:“我不是说你会想书里说的那样会吃人,我、我……”
“就算我会吃人,也必然不会伤害你。”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萧千夜终于是平静了情绪。
他离开昆仑山的时候就从未想过要再回去,一旦萧氏一族在飞垣失势,那将是万劫不复!
他必须回来,必须抗下这个空缺,也必须成为军阁的新一代阁主。
这是保住天征府的唯一办法,也是保住他自己和大哥的唯一办法。
为此——他不得不放弃昆仑山的一切,哪怕是这个曾经真的让他动了心的师妹,云潇。
“谢谢你来找我,我真的很开心。”
他捧住云潇的脸,轻轻吻了下去。
她的身体本就异于常人的高热,在这一刻更是脸颊通红,仿佛要涌出火焰。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隔壁的人似乎已经醒过来。
“嘘……”萧千夜警惕的窜到门前,拉开了一条口子。
隔壁的门也打开了,一个白衣男子揉着眼睛,衣袖挡住了脸,他才想靠近一点能看的更清楚,只见楼梯口一下子冲上来一个人,一把就把人推了回去,然后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萧千夜连忙追了出去,门口的人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墙,气喘吁吁。
“公孙晏?”这才看清了来人,萧千夜惊呼出口,“怎么是你?”
“我……我是……”公孙晏上气不接下气,摆了摆手,“让我、让我歇会,你等会再问……”
萧千夜暗暗瞥过房间,那间房被公孙晏关上了门,透过窗子还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呵……这屋里是什么人?”他走上前去,还没碰到门,公孙晏一把把他按住,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连忙又道,“哪有什么人?这屋里是我、是我的行李,你知道的海市蜃楼的楼主换人了,第一年见面总要带点礼,对吧?啊哈哈哈……这一屋子全是我带的礼物,还没整理好呢,屋内杂乱,你就别进去了……”
“可我分明看见里面有人。”
“是我的仆人!”公孙晏堵着门,笑嘻嘻的道,“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我总不能自己扛吧?”
“公子真是财大气粗,给仆人住这几千两一晚的小秦楼。”萧千夜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仍是步步紧逼,“这恐怕不是带了个仆人,是金屋藏娇吧?我记得公子可是有婚约的,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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