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方向,一位女子款步而下。
女子身上并未穿着极为昂贵的绫罗绸缎,只穿了件豆绿色的纱裙。
青烟蔓萝,如同画中仙子,袅娜而至。
墨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头上只带了最简单的玉簪。
但那双眸子却显得有些凌厉,不过脸色有些苍白,有几分病色。
看到她下来,宫家的人心里头稍稍一惊,不消片刻便隐藏得极佳。
宫斌立刻做出一副又是生气,又是关切的模样,走上前去,低声呵斥女子。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么?”
那模样,倒有几分不希望女子出面。
女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后,绕过他十分不客气的坐在了主家的位置上。
眸子从那些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定格在了徐延庆的身上。
面色微冷,樱唇吐出的话,也未见客气。
“我一向敬重长辈,但若人不自重的话,我也不会退缩。徐世伯,今日你说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向你们徐家的家主告知。要是你们徐家不管,那我就告到圣殿,圣殿不管,我就告到皇尊那里。要是皇尊也不管,那我就张榜布告,让全天下的人来听听,领教一下你们徐家的好家教!”
她话锋凌厉,说的徐延庆的老脸,一阵白一阵红。
可他又拉不下脸来,跟一个小辈,尤其是女子来对骂。
幸亏他不敢,不然以林梦雅的实力,不气他个口眼歪斜,那是她今天没发挥好。
林梦雅的出现,瞬间让即将崩溃的场面,变了样子。
“徐世伯想必也是有口无心,宫小姐又何苦抓着不放呢?”
见有人出来打圆场,林梦雅本该就坡下驴。
但那人千不该万不该,话里话外都向着徐家那头老驴说。
林梦雅是谁?那是个不管是口舌还是别的什么都不肯吃亏的主儿,哪里会就这样让他们轻易的糊弄过去。
冷哼一声后,眼皮挑都不挑说道。
“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现在什么东西都敢跳出来和稀泥了,看来徐家世伯是真的老了。还是我们宫家人知道规矩,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记得都清清楚楚。”
别看这一屋子的男子们,各个说出去都是卫国的知名人物。
但他们都是在世家的教育下成长的,哪里见过如此荤素不禁又牙尖嘴利的女子。
他们家里头的姐妹,要么是温柔内向,要么是大方端庄。
唯独眼前的这一位,你说她粗鲁吧,偏偏她轻声细语,一行一做都透着十分良好的教养。
可你要说她是个大家闺秀...那可真是侮辱了全天下的名门闺秀了。
总之,她就像是一块滚刀肉。
人人都想踩她,可谁要是敢伸出脚来,肯定得给她狠狠的咬上一口。
这货,不好惹。
“宫家妹子果然厉害,不过,你就看在徐世伯的辈分上,少气他一些吧。”
豪爽的声音出现,林梦雅就知道说话的是谁。
那一位,自然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好色之徒’马北辰。
果然,那人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张着嘴毫无形象的笑了。
对于那人殷切的目光,林梦雅也不好回绝,不理就完了。
“宫小姐,我们今日来,可不是想见识你的口才的。想必昨天的事情,你也已经听说了吧?对于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荣陆一的脸色不太好,而且徐延庆之所以出言不逊的理由,她也知道个大概。
金仓港的码头,向来是由荣家跟徐家共同掌管的,出了这档子事之后,两家必定是损失惨重。
而且,这事还严重的影响了他们的信誉,带来的麻烦,绝不会少。
所以他们自然会急了,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又怎么能不跟救命稻草一样,抓得死死的?
眼下,宫家是最合适,也是最好欺负的对象了。
示意他们才会纠齐这些人,大张旗鼓的来的宫家讨要个说法。
真是可笑,看来,他们栽的这个跟头,还是不够大。
“交代?你要什么交代?”
她大眼清澈,毫不畏惧的迎向了荣陆一。
后者远比徐延庆沉得住气,但此刻,语气里也多了几分不满。
“在下在调查之时,听闻那个骑在老虎身上的怪人,是宫家派去的人。我们只是来讨要个说法,贵府如此推诿,倒是令人心生疑窦。”
林梦雅看着他,柔柔的笑了笑。
“听闻?敢问荣公子是在哪里听得,哪里闻得?怎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您知道的比我们还清楚呢?哦,我知道了,大概是道听途书吧?啧,向来听闻荣公子办事谨慎,滴水不漏。如今一观啊,言过其实罢了。”
荣陆一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向来在意名声,因为在世家子弟之中,向来都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宫雅触碰了他的逆鳞,如何不让荣陆一暗地里恨上了这个狂妄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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