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门考完,连织跟着人潮出了考场。
算上必扣分和她不会的,按照往常的分数线,这成绩进复试应该十八九稳。
她刚拿到手机,便迸出几十条消息。
连织还没来得及恢复,就被头条跳出的新闻惊在原地。
【钢铁大王霍企山的原配孟礼贤车祸身亡】
这条时事热点已经登顶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连织点进去后现场图打码涂黑,但不难想象现场惨不忍睹,大桥横栏受损严重,打捞起来的车辆只剩残值。
孟礼贤和其他几人的尸体纷纷打码。
底下评论唏嘘不少,感叹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来,有钱又如何,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比起看客的感叹,连织陷入了震惊和不解。
怎么会是霍家大夫人?
连织算到这当口会出事,但没算到是大夫人。
上辈子她因为故意伤人进了监狱,这段轰动的往事不过简单几笔,后来只听说霍家两位夫人相继去世,霍尧拿到霍家大权,一举卖掉了钢铁产业。
霍尧不是是二夫人所生?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他性情大变。
这期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
连织百思不得其解。
她翻进了私人邮箱里,一个月前她便摆脱车子楚跟踪霍家几位夫人,相较于以前的一周一发,这次发过来的信息却相当巨大。
孟礼贤在车祸之前去了个不知名茶楼,之后有个戴帽子男人从里面出来。这些都不足离奇,最震惊的莫过于男人和孟礼贤几乎前后丧命。
一个死在去机场的路上,一个命丧于跨江大桥。
两件命案,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是谁杀了他们?
连织突然后颈发寒,她隐隐感觉有人一手操纵。
既然要继续往里面查,就得深入霍家。
连织以慰问的名义,给霍尧打去了电话。
孟礼贤出殡那天,几乎整个蓉城的权贵和记者媒体都去了。
这事以交通意外定案,众人也没有异议。
这位大夫人出生于上个世纪显赫的贵族之家,可以说霍企山能发家全靠这位夫人。不过孟家逐渐树荫凋敝,连个后嗣都没有,也不禁让人唏嘘。
连织作为霍尧女朋友的身份,虽是个挂名,但也去了。
霍尧一身黑衣,吊儿郎当倒减了不少,沉默站在亲属队伍里。
前来吊唁的人不少,连织一一观察,其中有位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面容苍老,杵着个拐杖却仪态十足,将鲜花放在孟礼贤灵位前骤然红了眼睛。
霍企山上前招呼他,感谢他从英国回来吊唁亡妻。
郑老先生道:“少猫哭耗子,当年你若是好好照顾礼贤,她会没了孩子,这么多年郁郁寡欢。”
霍企山苍老的脸上有丝哀伤:“都是霍某的错,我这辈子都对不去礼贤。”
“你少给我猫哭耗子!”郑老先越说越气,三夫人这时上前道,“郑老爷子,逝者为大,大夫人必不会想看到这样。”
郑邦业这才住了嘴。
这个小插曲无人在意,连织却看在了眼里。
托车子楚的庞大关系网,当晚这位老先生的信息就发进了连织的邮箱。
郑邦业是上个世纪赫赫有名的律师,和孟礼贤的父亲是至交好友。他在国内拥有多家产业,后来全家移民海外,也鲜少回国。
这趟回来,很明显是因为孟礼贤。
连织当下有了主意。
她将之前跟踪孟礼贤的照片和信息打包之后,以匿名的方式寄到了郑邦业的住处。
有些东西她查不到,但这个人一定有办法。
出殡礼之后,霍企山很晚才回的霍宅。
霍尧正在书房等他,叫了声爸。
霍企山道:“还没休息?”他年岁每增,声音里自带着股威严。
霍尧懒靠在门上,淡淡道:“没呢,有点事想问问爸。”
“什么?”
“你回来那天和大妈聊啥了?”
他习惯漫无目的地问话,殊不知书桌后,霍企山薄薄眼皮微抬,目光落在他脸上。
“怎么?”
“就问问呗。”霍尧耸了下肩,又有些想不通,“她在车祸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
书房灯光很暗。
他不曾发现,霍企山漆黑的眸底变得锐利而寒冷,盈于苍老的五官之间。
“她说了什么?”
霍尧舌尖抵了下唇角,有些烦。
“电话没打完她就出事了。”
男人就是偶尔纳闷那通电话。这位大夫人从小性子清冷,脸上也没有几许悲伤,平平淡淡。规矩又多,霍尧没少因为犯事被她责罚。
实在也生不出多少感情。
他一句话,霍企山脸色凌厉顿消,又成了那个和蔼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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