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织回到秘书室,那股羞耻感仍然漂浮在脸上,像是有无数的小荆棘在脸上戳刺。
她面皮正火辣辣的烧蚀着。
她戴上耳机,拿出录音笔想要重新翻译一遍。
可录音开了,她却对着电脑失魂落魄,电脑屏幕的蓝光隐约倒映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睛。
她垂下了眼眸,泪流满面。
比起刚才在办公室宋亦洲的教训,连织更加难受的是这几年自己的碌碌无为。
大学期间,她年年拿国奖,同时辅修德语和法语。
哪怕站在万人高台上,她也能侃侃而谈,毫不怯场。
她曾经的梦想是成为顶级的室内设计师,荣耀里也有属于她连织的重重一笔。
为什么她会放任自己成为如今这样?
被沉希抄袭后,她便自暴自弃,再也不想往前走。
连织心口骤然一扯。
她立即擦掉了泪水,让自己专心沉浸耳机的内容里,她一边听着嘴唇默念,一边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听不懂的地方她就反复重听,商务上的词汇不仅拗口,而且专业性极强。
连织就上网去查,放到专业的德文谈判书里去对应。
就这半小时的会议记录,照以前的她大概听读一心,几分钟就能交出完美答卷。
可两年的堕落让连织后退得很严重,她不能再往下掉了。
上辈子做妓女的噩梦仍停留在脑海。
人只要一有懈怠的念头,便会永不止境的往下坠,她不能重蹈覆辙。
晚上七点多。
落地玻璃窗前灯火辉煌,城市夜景如幅画映入眼前。
宋亦洲待会得回趟老宅,宋老爷子找他有事,于是提前离开了公司。
他出办公室那会,整个楼层都暗了下来,偌大的公共区域陷进一片森冷里。
只有一间秘书办公室还亮着。
他路过时瞥了眼。
她正埋首在电脑前,戴着耳机,专注地敲打着什么。
电脑屏幕的蓝光隐约映在她脸上,莹亮洁白,却有一抹干涸的泪渍挂在脸上。
看得出来偷偷哭过鼻子。
他淡漠地收回目光,毫不在意地离开。
第二天清晨,连织艰难地从办公桌前撑起身。
她昨晚翻译稿子加恶补德语,凌晨三四点才弄完,连织懒得回家,直接趴在办公间睡了过去。
她琢磨着以后得买个折迭床,不能老趴着睡觉。
连织拿着化妆包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一番,要口红的时候她犹豫了下。
如今她是个本分的秘书,宋亦洲本来就对她有偏见,过于浓妆艳抹只怕会引起他反感。
她换了个自然色的口红,轻轻一涂抹少女感十足,精神焕发。
她回秘书室时宋亦洲已经到了,财务经理在办公室在和他汇报什么。
财务经理出来后。
连织磨了杯咖啡,拿起会议记录去找宋亦洲。
他正在批文件,西装从昨天的银灰色变成了条纹深蓝色,搭配象牙白的衬衣显得温润如玉。
这人衣品还是一等一的好。
宋亦洲听到了动静,但没抬头。
连织将咖啡放桌上,同时将昨天的会议递出去。
“宋总,这是我重新翻译过的会议纪要。”
视线之内突然出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指甲圆如豆蔻,毫无修饰的痕迹。宋亦洲看花花绿绿指甲油看腻了,于是不免多瞧了两眼。
他抬眸时,她腰板不自觉停得更直了,很明显在等待受训。
宋亦洲注意到她眼下隐藏的乌青,他目光再次落回手里的文件上。出乎连织意料的,他这次翻开扫了几眼,什么都没说。
连织拿不准他的反应,正要出办公室。
“和中北银行的约见是哪天?”宋亦洲突然出声。
连织脑袋空了半秒,道:“后天下午五点。”
还好她提前背了一周的日程安排。
宋亦洲没空在意她脸上的有惊无险,道:“改成三日后的上午十点,后天下午有个研讨会。”
“好。”
他这才拿过她那个本本,扫了几眼扫了几眼她的会议纪要,道:“roe和roa并不是总资产和净资产的缺口关系,重点在于股东权益。”
连织愣了愣,他又看了她一道。
她这才想起来他在提醒她备注上的错误,道:“好,我在底稿上改一下。”
话音刚落,宋亦洲电话响了。
连织自觉往办公室外走。
宋亦洲拿起电话,是沉希打来的。
他接在耳边,声音平常:“怎么?”
电话里传来女人的轻笑:“亦洲,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宋亦洲放下笔,道:“还行。”
“那待会约个晚饭?”
“行。”
她撒娇道:“我有选择恐惧症,地点你来选好不好?”
宋亦洲靠回椅子上,松了下领带,道,“钟溪广场那家路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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