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屋内的烛台被点亮,明冷手足无措地揪着围裙,又是激动又是畏惧,结结巴巴地讨好说:“你一会还走吗?我今天做了蒸糕,里面加了红枣和芝麻,应该很好吃,要不要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呢?马上就好,你————”
“嗯。”英媂盯着自己颤兢兢的夫人,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明冷赶紧出去准备餐食,空气中弥漫着酵母的香气,摇摆不定的烛火加重了屋内的安逸感,英媂纠在一起的心慢慢沉陷,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此时她确实想尝尝蒸糕的味道。
蓬软的,香甜的,为她而做的蒸糕,要比街铺上买来的更加诱人,她想吃,她非常想吃。
闻到味道的瞎虎子也迫不及待地从头发中钻出来,爬到肩膀上等着开饭。这些日子的瞎虎子得到了英媂的重视,顿顿大鱼大肉地伺候,身上的鳞片也闪亮了许多,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流光溢彩,虽然英媂还是不喜欢光溜的鳞四脚爬虫,不过自己的神兽再丑也是好的,挑不得。
明冷把做好的满满一大盆蒸糕端上桌,为英媂备好碗筷,又摆上小菜和米粥,满怀期待地站在旁边伺候她用膳。
英媂把肩头上的瞎虎子放一边,丢给它几个蒸糕应付,然后敲敲筷子道:“站着干嘛?你辟谷吗,不准备吃了?”
往常明冷都是等英媂吃完,自己再躲外面吃的,现在英媂的意思是让他上桌了吗?
明冷犹犹豫豫地坐到英媂对面,端起碗慢条厮礼地吃起来,俩人非常难得地享受了一个平静而又舒适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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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不恨我呢?”英媂走在挂着灯笼的小道上,跟脑子里的女人喃喃:“我以为他见到我会害怕会愤怒会躲……但没想到他会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好像我真有什么值得他期待的东西,明明我都那样对他了,为什么呢?”
“人的感情很复杂,或许他真的是爱你吧,就像许多期盼着丈夫回家的女人那样,打不跑又骂不走!”
“爱?”英媂嗤笑,她无耐地摇摇头说:“如果爱是靠着欺压殴打产生,未免过于下贱了。”
想起离开时,明冷又失落又留恋的神情,英媂心头的躁郁又浮起了,她深吸口气道:“我现在好像能理解龚喜她们说的,有一个家的感觉,虽然我一直都没把他当人看,但我还是被影响了。”
看着微风中摇晃的灯笼,英媂跨进那片动荡的光明中,她停下脚步,望向前方的黑暗道:“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方向和路途,只有他是奔着我来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当傍晚的烛灯亮起,鸟归巢兽回穴时,他在院子里给我做热腾腾的晚饭,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生活。”
“是的,家庭确实很值得留恋,人间固然有无数残忍邪恶,但夹缝中的温情足以让你为之沉迷。”
“这是错的是吗?我当时并不想睡他,可是为什么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会失落,为什么想要留下来陪他吃饭,我真的非常贪恋那片刻的温情,我很享受那种独属于我的,期待我的,需要我的感觉。可这是错误的对不对!”
女人叹息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要你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要去往何处,剩下的便跟着自己的心走吧,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空留遗憾。”
英媂没有再说话,她停留了片刻,继续踏进了前行的黑暗中,身后的灯笼摇晃,橘色的光影点缀着这漫长而孤静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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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尤人攻占的峡谷内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尸体横截在街道上层层叠叠,无人清理,只能任由野兽肆虐啃噬着这里曾经的统治者们。
崖谷派的高台上,鹫月站在墙垛边缘,迎着腥臭的尸风,守护着这片死亡之地。
靠着同族献祭才得来的翅膀,已经褪去光芒,她感觉体内严重空虚,像是被挖去来五脏六腑,身躯都经不住这大风的席卷,摇摇晃晃地要往地面上倒。
背后传来脚步声,鹫月用手扶住墙面,开口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她答应我的呢?何时才能让我见到妹妹。”
阿鸾低下脑袋,闷声说:“很快了,现下修仙界各派即将前来围剿我们,必须要尽快转移阵地才行。”
鹫月缓缓转过身体,眼前一片模糊,天地跟着旋转,她不动声色地靠在墙垛上,看着阿鸾轻声笑说:“妹妹和你相处的怎样?她这个人总是喜欢无缘故地担忧未来,不如你的开朗活泼,这段日子的修养,定然会被你的情绪感染到,变得会爱笑些吧~”
别开脸庞,阿鸾尽量不去看她的期待的目光,忍着内心的悲哀,再一次催促:“带着台下的那些同族离开吧,时间不等人,我们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她也非常的爱笑。”
“那便好,那便好……”鹫月勉强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朝高台下走去,阿鸾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这个地方曾经是那些狗杂种们的专属禁地,像我们这些奴隶根本不能靠近此地半步。可是你看,现在他们的尸体堆积在这里,血液顺着水渠流成河,被蔑视的奴隶现在随意踩踏着他们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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