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薛准就察觉到了她的想法。
他不再拘束着她, 反而将她放开,任由她站直,然后自己支起身?子,跪在床边,仰头,靠近。
只分开几秒的唇又触碰到一起。
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吻,却让两个人都忍不住感到慰藉。
薛准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抱住过她,自从知道她重新回来以后,他就无数次想象过这个拥抱。
在那些思念她的夜里,他将这个拥抱的温度,该从哪里伸手的角度,以及怎么?样的拥抱不会让姜肆感觉到害怕和抗拒的程度反复思忖和练习。
但终究没有实施。
直到今天。
他终于抱住了属于自己的爱人,以前精心计算好的角度、温度、程度通通被他抛之脑后,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却忍不住让他呜咽。
他喉间的哽咽那样分明。
姜肆忍不住微微睁开眼。
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一只手捂住,然后是薛准急促的呼吸:“别看……”
姜肆顺从地闭上眼。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姜肆能够感受到自己脸上滚烫的泪,薛准的呼吸杂乱无章,像是找不到骨头的小?狗一样。
她的唇微微刺痛,忍不住皱眉。
薛准一直偷偷看她的表情,见她皱眉,立刻停了下来。
这回姜肆成功睁开眼睛了。
她看见薛准跪坐在床边,身?上的中衣领口泛出?褶皱,他仰头看着她,眼角通红的一片。
他这样的情境,忍不住让姜肆想起他们成亲的时?候。
那天洞房花烛,薛准就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害羞,一张脸比她还?要?通红,好像被姜肆欺负了一般——实际上,她明明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此刻也一样,姜肆站着,他坐着,姜肆还?没怎么?样,他却激动地打?着颤。
她忍不住撇开头,笑了一声。
薛准眼巴巴地看着她。
姜肆本来还?想说?什么?,门?口梁安忽然敲门?,紧跟着就端了一碗药进来。
薛准下意识地拽起被子挡住了自己。
姜肆往旁边站了站,若有所思。
梁安:“……”
他看了看陛下和姜肆的脸,总觉得自己进来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对??
那天的情难自已让薛准的病情加重了一些。
宋院正还?特别疑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陛下一直在屋子里,怎么?会着凉。
被薛准糊弄了过去。
不过他本来身?体不太好,多少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药也不肯好好吃,姜肆回来以后,他就再也不敢不吃药了。
他们俩默契地没有去提那一天的事情。
薛准病了,底下送上来的奏折却还?是要?看的,姜肆搬了个小?桌子,就放在他的床边,捧着那些奏折念给他听。
薛准嫌麻烦,想自己看的,被姜肆摁了回去。
她一直呆到薛准能够起身?,才重新回了自己的药铺。
药铺一直有老?大夫看着,方清词也会去,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伙计跟她说?,这几天有个年轻人常常到药铺来,问一些妇人调养之症。
姜肆猜到是常青。
那天她故意利用他让薛准吃醋,心里多少有些抱歉,便?让伙计准备几贴调养身?体的药,预备等常青过来以后交给他。
伙计却说?:“您多想了,他这几日肯定不会过来的,上回他来的时?候我听他说?起过,这几天就要?下场了,兴许要?半个多月以后才能来。”
姜肆才迟缓地想到,这几天有科举。
她帮薛准看的那些奏折里说?的就是这些事。
“那没事儿,药你放着吧,回头哪天我不在,常青再来你给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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