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问:“您说我半死不活?”
宋院正叹一?声:“可不么?往后可别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先前我还和陛下说了,以你为鉴,得,别说鉴了,直接有样学样了。”
说完,他就下去开药煎药了。
一?道闷雷在姜肆心中?炸响,她豁然开朗。
难怪,难怪薛准会说送她出宫,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在想什么?不会因为这个觉得自己有了将死之心吧?
她忍不住骂了薛准两句。
但看到?他紧闭着眼人事不知的样子?,她就再?说不出话?了,好歹也是为了照顾她才没休息好。
刚刚薛准摔得太急,也不知道磕到?哪里没有,如今身上都沾了不少土。姜肆准备帮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一?件软和一?些的,躺着好舒坦一?些。
他整个人躺着,脱衣裳也不好脱,光把他扶起来?,姜肆就出了一?头的汗。
兴许是动静太大,薛准半途惊醒了。
他睁开眼,看向?她。
姜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醒了?醒了就把药喝了。”
薛准愣愣地看着她,她还在。
旁边梁安赶紧趁机把药端上来?,一?边帮着把人扶到?软枕上,一?边说:“陛下您不知道,刚刚姑娘看见您摔了,立马就冲出来?了,自己身体还没好,还伸手去搀您呢!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奴才想要帮着去扶上一?把,姑娘都不肯,一?定要自己动手。”
字里行间?都在告诉薛准,姜肆很在意他。
唉,他觉得自己也真的是为了陛下爱情操碎了心,两头支应,谁听了都要夸他第一?忠诚。
姜肆听见他的话?,想起刚刚她扶人的手感,下意识瞟了薛准的肚子?一?眼。
薛准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眼前一?黑。
他也想起来?了姜肆曾经说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肌肉的话?。
这些年他在宫里忙着,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事。,三更睡五更起,自然也就疏忽了从前的锻炼,本来?的八块已经快退化?到?只剩四块了,这会儿被姜肆一?瞥,他立马汗毛竖起,下意识地想——她不会是嫌弃自己没肌肉了吧。
他一?边因为梁安所说的姜肆为他留下和下意识的担心而生?出隐秘的欢喜,一?边仍旧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这会儿还得分出心思去细想姜肆是不是嫌弃自己的身材,整个人都显得木木的。
见他听了这话?没动静,姜肆也刻意略过话?题,端起药碗,先习惯性地吹了两口,然后递到?他嘴边:“喝吧。”
熟悉的动作?和话?语,让薛准回过神,半晌,他才说:“我以为你走?了。”
姜肆瞥他一?眼:“先喝药?”
“好。”薛准张嘴把药喝下去,再?抬眼,就看见姜肆手里捏着一?颗熟悉的杏脯。
他忍不住眼眶一?红。
以前有过无数次,他卧病在床的时候都是姜肆亲手给他喂药的,他其实并不怕苦,只是他很喜欢姜肆对他的那种亲昵宠溺的态度,所以总是撒着娇一?般想让她哄一?哄自己,一?碗药恨不得让她嘴对嘴喂给自己才觉得甘甜。
如今这颗杏脯近在咫尺,让他晃着神,迫不及待地张口去咬,急切地想要证明眼前的姜肆还在意自己。
一?个张口咬,一?个往前送。
薛准含住了杏脯,也同?样咬住了姜肆的指尖。
舌尖和指尖相抵,柔软湿润的触感让两个人同?时一?愣。
他们俩都是老夫老妻了,也不是没有过亲密接触的时候,然而此刻,两个人都有种莫名的羞涩窘迫,也更多地觉得意外。
梁安已经撇过了头,假装没看见。
还是姜肆最先反应过来?,迅速抽出了手指。
薛准下意识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手帕,然后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替她去擦手上沾染的糖渍和湿润。
姜肆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烫,像是年轻时候心动的模样。
她目光乱飘,最后落在了他手里的帕子?上。这帕子?看着像是前段时间?她给薛准擦眼泪的那一?张,宫里的帕子?长得都差不多,但姜肆怕自己和别人搞混了,徒惹麻烦,所以特意绣了一?簇黄色的长寿花,米粒大的小花,看着不显眼,却能很好地分辨出是她的帕子?。
此刻薛准从怀里掏出来?,很明显意味着从那天?以后他一?直贴身放着。
这个人真是……姜肆有些懊恼,又隐约觉得心酸。
薛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着头,很认真地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慢慢替她擦拭着,一?边擦拭,一?边去看她掌心的纹路。
他曾听人说起过,人的掌心有一?条名字叫做生?命线的纹路,是最靠近拇指的那一?条,生?命线越深刻流畅,主人的命数也就愈发的长久顺畅。
可摆在他面前的手并不是这样的。他也不知道这双手上的命线该算是那个楚晴的,还是算现在身体里的姜肆的。
这双手上的三条线都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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