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脾性。
真要来一场文武之变。
怕是屠个三十万读书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这就是朱元璋的威慑力。
无人不怕,无人不惧。
“郑老,此事还许你来说个章程,咱们这些人一盘散沙,琢磨了许久,也没个良策。”
一富态老头,作揖恭敬说道。
被称呼被郑老的那人,看似干瘦,弱不禁风,但眼神没有丝毫老人的浑浊,反而精光闪烁。
“老夫既然今日过来了,那便就简单说上两句。”
郑老开始讲述,众人洗耳恭听。
“太孙殿下的想法,当然是好的,陛下的想法,自然也是好的,这样的事情,虽说得罪了大家,但究其根本,还是为了咱们大明。”
这番话要是别人说出来,早就被众人围攻了,但郑老说出来,无人反驳,静心等待。
郑老继续道:“然如今大明天下,外患不断,朝堂兴兵倭国,辽东奴儿干又有肥沃黑土,时局变化,瞬息万化,更有陕西反贼,声势滔天。”
“只能说这些法子,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大伙也都清楚明白,这番事情下来,整个大明,都会有动荡不安之势,如今距前元覆灭,不到三十年,何以兴这虎狼之事。”
一番话说开,所有人精神状态完全不同。
现在大家反对太孙开办的学堂,但一直没有个具体名义。
总不能扯起大旗说,太孙你这触及到了咱们的根基,不能让那些底层百姓读书识字吧。
这番说话,于理不合。
所以文人欠缺的,一直就是一个大义的名头。
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习惯了站在光里。
这也是为什么在太孙定下京师学堂后,虽有反抗,但意义不是很大。
除了动用关系,让那些文人们撤走,就没其他举动了。
连官员在朝堂上,都不敢开口。
开口那人,即使被陛下直接问斩,也落不下个好名声。
学堂根本不愁没老师,因为多的是连饭都吃不起的读书人。
且因为除名的关系,已经没有人敢撤离学堂了。
现在有了这番说辞。
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或许有人觉得,这番说辞,并不是直接阻止,而是拖。
拖个几年后,不是还得办吗?
假若有人提出这个话题,那么他就没资格在这后院中。
因为只要有借口把现在延缓,后面多的是各种借口。
一直拖到这件事,再不被提起为止。
“妙啊,大妙!之前咱们总是迷迷糊糊的,看不清个中局势,现在郑老一说,便就极为清晰明了。”
“咱们读书,为的就是忠君报国,为陛下分忧。”
“如此影响大明国祚之事,绝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施行,即便要做,依我所见,至少是十年往后的事情了。”
一人提出,马上多人附议。
后院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开来。
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番说词,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也绝对是站得住根脚的。
郑老在说完之后,整个人就缩进了人群中,好似一个普通老头。
郑家在对任何有跟皇室相关的事情上,绝不会为先锋,甚至不会跟从。
他们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
郑老小眼睛半眯着,看着喧闹热切的众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轻蔑。
若不是为了家族利益,他又怎会参加这般聚会。
也就是打探到皇室孝陵祭奠,才会过来。
在幕后推波助澜也就行了,真正行事,郑家绝不参与分毫。
.......
京师城郊。
叶月清带着数十缇骑前来。
目前叶月清在京师的近卫,也便是玄甲卫了。
按照朱英的吩咐,在京师外城行事,至少得有三十六骑相随,才可出行。
这是对叶月清下达的令旨,也是保护。
叶月清来的这里,正是西欧过来的工匠住所。
大门口,自有官员迎接。
“太孙殿下所嘱咐的配方,现在进行得如何了,大致还有多久能做出来。”
叶月清直接了当的问道。
接待的官员连忙回道:“回大人,现在铺路的水泥,已经有三种符合,唯有太孙殿下所交代的用于主梁的三合土,还有些相差。”
叶月清点点头道:“带我去看看。”
在官员的带领下,叶月清很快来到了类似于研究中心的地方。
这里数十个头发各异的西欧老人正在喋喋不休的讨论。
叽哩哇啦的,也没几个能听懂。
叶月清的到来,并没有被他们所注意,年轻官员想上千喝止,却被叶月清拦了下来。
“把那人叫来。”
叶月清指着一个中间一个年轻人说道。
随即那人便被喊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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