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信这么一说,心里头豁然开朗。
有人不信道:“三吾先生,当真是这般想的吗。”
张信转头看向那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不过是小小的编修,也敢质疑我的回答?
随即呵斥道:“愚昧,三吾先生何等人,怎会害怕这些。按你这般说法,难道三吾先生是孤家寡人不成。”
“咱们这事,谁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宗族,为后代子嗣。”
“此番乃是大义所向!”
听到这么训斥的话,那名编修顿时低下头颅,恭敬作揖行礼道歉。
众人见到这桥段,更加相信张信的话来。
原本有些冷的气氛,返回了方才的喧嚣,又开始议论策划,阻扰太孙殿下学堂之事。
此刻,京师内城,秦淮西段,一处宅院内。
“老师,就这么紧闭大门,不见外人,怕是对您老的名声,有些影响。”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向对面的刘三吾开口说道。
庭院内小桥流水,更有成群锦鲤游荡,即便是这般冷的天,也显得非常活泼。
刘三吾闻言,不急不缓撒下一把饵料,引得众多锦鲤争抢,而后才缓缓道:“老夫在这圈内的地位,已然是达到了顶峰,再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些许颜面,也无须过于顾忌,还有什么事情,是能比性命重要的,依照陛下的性子,真要对着干,无疑是自讨苦吃。”
“哪怕真是要做,也得是在地方上做。”
“不过话说回来,太孙殿下这个法子,老夫也觉得不错,他们呀,个个心思不纯,多少宗族想着,要向汉唐一般,成千年世家。”
“如此,不可取,不可取!”
“哪有什么天生的文人,老夫当年,生在前元,也不过是个泥腿子,还得去学蒙文,蒙语,方才有为官资格。”
“官场,哪有他们想的这般简单。”
对面的魁梧青年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下。
什么泥腿子,他心里头清楚得很,老师乃是宋楚国公之后裔,祖上就是皇亲贵胄。
即便在蒙元时期,也是一方地主。
从小衣食不缺,典籍满屋。
两位兄长,刘耕孙、刘焘孙,也是当地名人,均在元朝为官,后遇寇乱被杀。
若不是跟老师同乡,刘不易还真就信了他的邪。
刘不易,便就是之前在那正阳门河边,看到玄甲卫操练,有了从军心思之人。
不过想是这么想,刘不易还是为自己老师的品德感到赞叹。
“不易,于群英商会老师之职,你没像他们一般辞去吧。”刘三吾开口问道。
刘不易入城后,就在刘三吾的指导下,先行去了群英商会那里应聘老师,以刘不易的才学,举人功名唾手可得,心中才学可装三车,自然过试不在话下。
“学生自然不会像他人般放弃,只是老师,这进商会,当真能去玄甲卫吗。”
刘不易有些疑惑的问道。
从一开始,刘不易过来找刘三吾的时候,就直言自己去玄甲卫从军的想法。
如此弃笔从戎之事,若是其他人,肯定会一番训斥。
好好的文人不做,大好的前程不要,去当个丘八,脑子进水了吗。
可刘三吾对此,却是极为支持。
或许这跟刘三吾早年的经历有很大关系,刘三吾没有那些年轻文人的傲气,也没有看不起武人的感觉。
当然,文武之争速来有之,打压是正常的政治倾向。
他可是目前的文人领袖。
听到自己这小弟子的疑问,刘三吾笑道:“君子六艺,礼、乐、御、数、书、射。不易你在这些方面,皆是优异。”
“在皇家面前,你要记着,是没有文武之分的,文人可指挥武人,武人也须文人相助。不要和其他腐儒一般,刻意把自己单独分割开来。”
“玄甲卫,乃太孙殿下直属,想要进去,可不是那般简单,也从不对外找人,都是从世袭军户,且有功劳后人中挑选。”
“你想要直接进入,难于登天,况且你放着自己的优势不用,又有什么意义。”
“太孙殿下出了这等事情,风声已经传开,便往后去的文人,当会少之又少,这对你来说,反而是个难得的机会。”
“若是能表现好,入了太孙殿下的眼,日后面见太孙殿下,讲述心中想法,自然有所优待。”
“以文入伍,更加容易一展心中抱负。”
听着老师慢条斯理的解释,刘不易心中感叹,姜还是老的辣,何况是老师这种最老的姜。
这么一说,顿时思路就非常的清晰了。
从中可以知道,刘三吾在对待太孙殿下这边,非常的谨慎小心,而且暗中估计已经多次揣摩其性格。
若是刘三吾知晓,现在翰林院中张信,白信蹈等人的说法,一定会哈哈大笑三声。
他可没想过这么多,就是不想去趟这一趟浑水罢了。
年纪大了,可刘三吾可不想死,还想着多活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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