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起来把洗好的床单晾上。
林逸清过了两周才再次回到学校,依然是上午满课的这一天。她不在的时候我偶尔也会去听课,反正很无聊。唯一听得懂的课是思政课,我总是在老师讲到万恶的资本家时代入林逸清的嘴脸。
今天上午是两节数学专业课,我再无聊也不会去听。
林逸清就在我睡回笼觉的时候突然回来了,她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然后自己躺了上去。
“我睡一会,不许离开,十一点叫我。”
她看上去很累,眼下乌黑一圈,刚躺下就紧闭双眼呼吸平稳像睡着了一样。
我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单人床,林逸清正正好好睡在中间,别说躺了,我连坐床边上都要小心别坐到林逸清身上。
拴在床角的手铐可还没卸下来呢,这或许是我的机会?
其实我也不知道把林逸清拷住以后还能干什么,我迟早是要松开她的,到时候她不得整死我。但在这个瞬间我就是突然很不计死活,可我还没怎样,只是稍稍俯下身,林逸清就和闭着眼也能看见似的说: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好吧,我放弃了,毕竟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难而退。
等我洗漱完回来,林逸清应该真的睡着了。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
高中的我讨厌她,从一开始的推拒她到后来的霸凌她,我逐渐习惯了厌恶林逸清,直到后来提到这三个字都让我窒息。可是久别后的现在,我又习惯了她在我身边,连带着那些厌恶都变淡了。
我舔了舔牙齿的空缺,实际上,林逸清变得更可恶了。
这算什么,她愈加恶劣地对我,我却逐渐忘了该怎么讨厌她,这不就是贱得慌吗?
我感到一阵恶寒,赶紧离开了宿舍。虽然林逸清嘱咐过我不要离开,但她睡得很熟应该不会发现,我很难忍受一直遵从她的命令。
十点五十的时候我回到了宿舍,林逸清却已经醒了。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不知道她还抽烟。
“你要吗?”她递给我一根,并未介意我私自离开的事。
我摇了摇头:“戒了。”
“为什么?”
“太穷了抽不起。”
林逸清呵呵地笑起来。
她拿烟的姿势很不熟练,肯定不是老烟民。一根细长的烟架在她手上,她却很少吸,大部分时间里就让烟干巴巴地燃烧。
浪费死了,我心想。
“小满,和同学们相处的怎么样?”
“……”
说实话不好。
宿舍是班长看得见的地方,虽然胖子和瘦子仍对我心有芥蒂,我也懒得和她们打好关系,但总的来说井水不犯河水。至于其他时候,我说不准这是否是林逸清指使的,我虽然没有被堵到墙角遭受殴打或辱骂,但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直有人混在在人群中嘲笑我。
我走进教室时,我去食堂买饭时,我整理书包时,哪怕是我正常地走在校园里。
一直、一直,有人在发出细碎的议论声。
一开始我没察觉出来那是对我散发的恶意,等意识到后它便无处不在,久而久之无论我做什么事都好像在别人的注视之下。等我回头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各做各的事,仿佛我听到的一切都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
这让我感到烦躁,但也仅限于此了,如果林逸清希望这能对我造成心理阴影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了。
“还好。”我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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