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能感觉得到。
男人的视线仍停留在她身上半秒,略带审视思忖的。
她第一次觉得这半秒好像更胜过光年成为最漫长的计量单位。
好在这焦灼的半秒之后并未发生什么。
宋疏迟大概已走回位置上。
逢夏攥着那页文件,没再抬头看过去。
只是阻挡不住对面的声音。
“会长,要遥控器做什么?”
一阵连续几声“滴滴滴”的机械电子音传来。
逢夏没听见他的回答,视线从对面镜子的呈现略过。
宋疏迟人还是同刚才那般散漫坐姿,只是白衬衫改挽到小臂处,从手臂侧面明显凸起跳动着的青色纹路,缓缓没入衬衫重叠起的折皱里。
冷白又极具爆发力的手。
他的声音好像越过头顶已经变暖的冷风,遥遥飘到她的耳际。
完全意料之外。
男人垂着眼,温和道:
“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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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手。”◎
中央空调从严冬过渡到暖春, 急速被吹动的碎发只剩微不可查的小幅度飘摇。
逢夏摩挲着手背,冻得发白的手背慢慢恢复常温。
轻轻松了口气。
陈彦打完电话进来的时候还一脸疑惑:
“这空调开这么高?阿迟不热?”
对面的宋疏迟未抬眼, 清冽的语气缓缓:
“冷。”
“你哪儿冷你?”陈彦啧了声, 似乎要好好讨论讨论的架势。
宋疏迟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嗓音温和:“怕您冷。”
逢夏发现他说话的尾音并不会压得低沉或是短促,不疾不徐,听起来如轻灵泉水汩汩, 丢下一颗石子, 泛起万般温柔碧波。
斯文又清润的。
逢夏视线下意识被那边所吸引。
泼墨似的黑钢笔在漂亮冷白的手上勾出一圈又一圈的痕迹, 几乎没有转掉在地面或纸面上, 偶尔磕碰骨节快要摔落, 却依旧被削瘦的手指轻而易举地禁锢入正确轨道。
连笔在他掌握里。
都不会有丝毫地偏离轨道。
正是如此。
陈彦无趣的刨根问题也烟消云散化作欢声笑语。
“在下这等小事着实是劳烦您惦记了,您继续改啊。”
“那关于我那事儿——”
转瞬的功夫。
对面的男人已换了姿势, 长腿交叠,手抵着流畅分明的下颌, 优雅地、微微偏头。
深邃的眉眼弯起淡淡的弧度。
“什么?”
须臾。
陈彦连连摆手:“嘚, 当我没问。”
“……”
逢夏不自觉地联想到几分钟前, 明明身处盛夏却冷如寒冬的氛围, 莫名和刚才他的举动有种相像感。
她摇摇头,打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念头。
只觉他该不会如此。
他那, 怎么看都是浓绿色的春天。
/
江城还是分外炎热的盛夏,从音乐厅一路散步回宿舍楼,橙黄色的灼阳铺成一道迅猛又磅礴的江河,无处可逃层层热浪将人彻底覆没。
逢夏的舍友都是江城本地人,周末大多不在。
关掉宿舍阳台的落地窗, 隔绝掉外面的温度和声响, 她转身回自己那张书桌伏案而作, 手边碰到空调遥控器,动作有了一瞬凝滞。
须臾,空脑海里浮现的身影,重新将空调调到25度。
她其实不怎么怕热,她更怕冷,也更喜欢生活在闷热灼烧的夏天。
回宿舍前陈彦老师嘱咐她要阅读理解剧目,她喜欢准备齐全,自己找了些相关资料做参考,加上陈彦给的几部待看的电影名单,看完再和他汇报个人感受。
陈彦大概是很注意情绪感知和人物塑造这一方面,若是寻常剧目,她现在则该泡在练功房研究舞步,而陈彦却丝毫没交代这方面的相关内容。
他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采用她跳这剧目。
逢夏垂着眼,随手用鲨鱼夹将长发盘起,将注意力集中在整理阅读。
电影篇幅长,有的文艺片晦涩难懂,笔记也越发的多。
她越往后看越觉出几分不对劲。
陈彦老师让她理解的和下午跟她讲的,像是两个剧目的故事。
前者分明是团舞,她负责某一个角色去对接整个舞蹈情节,而后者分明是独舞,一整个人物故事线完整分明,以人物为舞蹈剧情。
以她的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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