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点回来。”
等林意眠上楼了,她才走到草坪角落去接电话。
“喂?”
华希质问的声音传来:
“你刚刚什么意思?顾泽西把你微电影的戏份剪了?”
“嗯,配角。主角是邵可儿。”
逢夏听到很明显华希倒吸气的声音,大概再也装不下去了,破口大骂。
“顾泽西到底是几个意思?有点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
“逢夏,我知道这件事问题不在你,但我真的想劝你跟他分手了,你玩不过他们那种二世祖的,你知道你是怎么被封杀的吗?”
“……”
一个月前。
经纪公司为了彻底让她往娱乐圈,华希带她试镜电视剧的女五号。
制片人对她的长相和演技赞口不绝,直升为女三号,戏份更多、更为出彩。对方打包票他阅人无数,像她这样的必定大爆。
确定选角之后便是没完没了的名为存人脉的社交酒局。
纸醉金迷的名利场,圆桌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不断劝女演员喝酒,咖位够高的男女主角不需要再这样的场合被欺负,几杯便走了。
她原本坐在角落,不知谁哪位高位的大佬点了她一句“你们的女三号也太漂亮了”,周围人向献宝一样将她推搡到正中央。
倒也还好,她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只要小心避开混酒,怎么灌都无所谓,喝倒这一桌没问题。
可怜的是他们转战目标是被新选上来的女五号,说吃药不能喝酒,被怒斥是不是不给领导面子。
年纪还小,显然没经过这样的场合,快哭出来。
拿着药片盒子给他们看,说真的不能喝。
对方下通牒不喝就换角,女孩白着脸,将酒杯抵在唇边喝进去一口。
纯白烧喉的烈酒,横空生出一只秀气粉白的手。
少女垂下狐狸眼,干干脆脆地一饮而尽。
“嘭——”
酒杯被倒扣在桌上。
语气松松懒懒,最是能激怒人的调子。
“灌倒我,比灌她有意思。”
“都来试试?”
“……”
后来她真的喝趴了一桌人,把大佬被灌到趴着狂吐,最后摇摇晃晃地撞墙,得了个轻微脑震荡。
为此拿她出气,理由是他脑震荡她没去陪床。
华希骂她是没用的英雄主义,当晚那个女五号是某位品牌方的女儿,事后自有人来撑腰解决,用不着她在这当好人。
逢夏说事后她万一死了呢。
华希瞪着眼,满眼的让她事不关己。
她警告她,要想进娱乐圈混,就收起她这一身的臭毛病。
逢夏到现在都记得华希讥讽的语气。
“你要是能找个给你撑腰的金主,你也能横着走路。没有,你就给我学会乖乖听话。”
她当时是宿醉后,脸颊泛粉,还在笑,又媚又娇的。
“我不喜欢横着走,我就喜欢蹦蹦跳跳的。”
“这多好玩。”
“……”
无妄之灾后的事情,皆如所知。
华希再出声:
“记得雪藏你的那位吧?他背靠的就是顾家的商业资源。我偷偷听见过顾泽西和他说话。”
“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处境。”
“他说雪藏了也行。”
“……”
听筒里传出微弱声音,在这个黑夜响彻得震耳欲聋。
逢夏举着电话的动作到手臂一阵阵地发麻,连带着锁骨那抽搐的神经阵痛感传来,她疼得低吟。
她甚至不知道华希是什么时候把电话挂了的。
肩颈的抽筋疼得她半蹲在地上。
盛夏夜的习习长风走过千八百里的风月,该是燥热的,依旧吹得她浑身发凉冒冷汗。
跳舞拉筋骨折的时候没这么疼过。
军训拉练,中暑晕倒也没这么疼过。
现在只是一个抽筋,却疼得她眼睛止不住的酸涩。
夜深人静,连半夜的蝉鸣都已消停,下沉的世界孤孤单单到只有她一个人。
也不是只有她一个。
宿舍远门外的跑车轰鸣。
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牌号。
如同从南美洲的热带雨林里随意扇动翅膀的蝴蝶效应,这一连串的繁琐的、毫无关联的夜晚,终于成为了她和顾泽西之间淋漓暴烈的飓风。
敞开的跑车,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后视镜里还放着她亲手做的毛毡玩具挂饰,所有的画面像放大镜的细节处理一帧帧的几乎要刻进她的骨血里。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回宿舍了吗?都关门了。”女孩抱怨。
“忘了,我们出去开个酒店?”
“行吧。”
低低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摇摇晃晃的毛毡玩具被邵可儿摘下来不知是扔到了哪个方向。
逢夏看不清了。
看见的好像是今晚林意眠说的“pua”,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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