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委实不敢当,毕竟”他往马车指了指,脸色越发难看,言下之意还未大婚。
礼部侍郎抿嘴轻笑,“说来大人可是帮了我们礼部大忙,了了臣子一桩心事,陛下大婚在望,想必不日江山便后继有人,我等也能枕个好眠。”
亦有人见礼部侍郎打了头阵,纷纷凑过来在国丈面前露脸,舒澜风不咸不淡应付着,心情五味陈杂。
好在这时车帘被掀开,一只嫩白的小手伸出来,由芍药稳稳当当扶住,然后下了马车来。
朝臣不敢瞻望,当即齐齐下跪,“请皇后娘娘安。”
舒筠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也不知要如何应付,只扭头朝帘内的皇帝挥手,
“陛下快些回去吧。”
车内的男人神情温和,语气却不容置疑,“你先进去。”
兴许是被吻久了,他嗓音有些暗哑。
舒筠微微害羞,提着裙摆越过舒家一众主仆,往三房奔去。
舒澜风这厢跪送皇帝车驾远去,方回过眸,二话不说便径直往里去,老太太与大老爷等人却是团团将他围住,
“老三,这是怎么回事,筠儿怎么成了”
老太太话未说完,大老爷在一旁厉声提醒,
“母亲慎言,娘娘闺名可不是你能叫的!”
老太太登时哑了声,心里憋了一股子邪火,从小到大瞧不上眼的小丫头怎么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想到以后要跪在舒筠跟前磕头,老太太恨不得现在就死了。
大老爷担心老太太再出岔子,连忙给妻子使了个眼色,大夫人便示意嬷嬷们搀着老太太去后宅,至于傻愣一般的二夫人,倒是没人管她了。
大老爷跟随舒澜风一道跨过门槛,炮语连珠问了一串话,舒澜风听得心烦意燥,
“你问我,我还得问筠儿呢!”
扔下面面相觑的舒家人,他气冲冲往三房去。
杏花堂内,舒筠正与苏氏讲述历险的过程,苏氏心头后怕阵阵,骇色难消,舒澜风立在一旁仔细扫了一眼舒筠的衣裳,见衣裳齐整,不像是在马车内行了孟浪之事,悬着的心稍宽,他浑身湿漉难受也没管她们娘俩,先去了浴室沐浴。
苏氏这厢也劝着舒筠先去洗个热水澡,待父女俩齐齐整整回到东次间,已是半个时辰后。
苏氏拉着舒筠问,“你倒是如实交代,你跟陛下是怎么回事?”
舒筠怯怯看了父亲一眼,老老实实将来龙去脉给交待,“是我招惹的陛下,爹,娘,原先女儿是存了报恩的心思,只要陛下肯要我,我便入宫给他做妃子,这不,还是爹爹厉害,竟然说服陛下娶我呢。”
裴钺肯当庭下旨,除了爱重她的缘故,也有爹爹舒澜风的功劳。
舒澜风坐在下方的圈椅,神情还绷着。
苏氏见女儿高兴也由衷宽慰,不过她更能够理解丈夫。
女儿这样的性子,一生荣辱全凭裴钺宠爱,着实有些冒险。
不过诏书已下,舒家除了接旨别无选择。
舒筠见舒澜风始终不肯搭腔,心里头不好受,苏氏便将她拉入怀里,
“你爹爹之所以板着脸,是因你寻了全天下最好的夫婿,他不能摆岳父架子,心里头憋得慌呢。”
舒筠眼神亮晶晶的,“原来如此,”
舒澜风愣是被她们母女给气笑了,
“行了,天色已晚,你今夜便歇在你母亲房里,我去书房睡。”
他先一步离开了。
舒筠对着他背影吐了吐舌,跟苏氏一道歪去床榻,
“娘,女儿快要入宫了,舍不得您呢。”
苏氏捏着她粉嫩嫩的面颊,语气发凉,“是吗?我看你在宫车内不想下来呢。”
舒筠面色一羞,躲去了被褥里。
苏氏去捉她,“你这孩子每每害羞便把自己给蒙起来,也不嫌闷坏了自个儿。”
“哎哟,陛下怎么受得了你。”
舒筠从被褥另一头露出个乌黑的小脑袋,“陛下对我好着呢,不像爹娘逼着我看账本,陛下方才说,只叫我在家里等着,嫁妆之类全部替我备好。”
苏氏感慨道,“你是憨姑娘有憨福。”
裴钺这道立后的圣旨给了李家迎头痛击,也打了朝臣一个措手不及。
有官员奉召,亦有诸如礼部尚书这样的老臣表示不满,认为舒筠无论门楣家世性情与国母均相差甚远,裴钺置若罔闻,他只吩咐锦衣卫迅速查清李家一案,苏朝山也果断将李家侵占农田的证据递交三司,连着三日三司会审,当庭将李家与齐铮的罪证给定了下来。
李家倒台,左相顾云生也在这次党争中沾了一身骚,落得名声败尽的下场。
朝中正在商议由何人继位左相,裴钺雷厉风行裁撤中书省,废除丞相之制,今后六部尚书直隶皇帝本人,原先凌驾六部之上的中书省班子便跨了,朝中骤然出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文武纷纷哑火,不知该如何应对。
朝臣摸不着皇帝风向,干脆继续将矛头指向舒筠,那夜裴钺写完诏书交给刘奎,刘奎当即去中书省寻了顾云生盖戳,故而,无论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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