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头疼之际,当朝首辅谢钦带着媒人坐在她家门口。
他清贵无双的眼直直落在她身上,言简意赅:“我娶。”
沈瑶打了个寒颤,破罐子破摔道,“好歹是做正妻,便嫁谢钦吧。”
后来方知,原来谢钦是为报恩才娶她。
大婚前夕,二人商议:不同房,不掌中馈,两年后和离。
婚后某一日,沈瑶与婢女私语:谢首辅这副皮囊着实不错。
夜里沈瑶喝了些小酒,不小心把房给圆了。
醒来:她好像摊上事了,肿么破?
谢钦初入官场,锋芒毕露,一次查案时被幕后黑手追杀,是一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将他救下,后来她婚事遭遇危机,他用一纸婚约护她安宁。
她不想与他做真夫妻,他也由着她了,约法三章一概应下。
只是某一日夜里,那端庄的美人忽然变得妖娆,非要拉他入被窝,
谢钦深深凝睇她:负责么?
沈瑶眸眼微醺,张口就来:那还用说?
谢钦也由着她。
待翌日醒来,以为自己修成正果的谢钦,却见娇妻打着哈欠,昏懵地问,“首辅大人昨夜哪去了,害我好等?”
谢钦俊眉一挑:这是出了被窝便不认账?
没门!
先婚后爱,暗恋成真,相互救赎。
疯批美人vs狠辣权臣。
朱窗半开, 沁入凉凉桂香。
秋风猎,张牙舞爪的蟒龙衣摆在舒筠面前翻飞。
舒筠属实难以想象,那被奉若神明的帝王, 会与自己玩过家家的把戏, 愣是鼓起勇气, 又偷偷瞄了一眼,
没错,是他。
那样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 再也寻不出第一个来。
舒筠彻底绝望, 额尖死死磕了下去。
斑驳的记忆慢慢涌现,过往的一幕幕变得格外清晰。
“您是驯马师吗?”
“算是吧”
“家中七兄弟, 排行第七,是幺子”
真是好一个幺子呢,原来是太上皇的幺子。
雨刚歇, 天色忽亮, 大殿内静得出奇。
头顶繁复宫灯飘转, 映不出他眼底深处凝结的秋寒。
舒筠偷瞄那一眼, 被裴钺捉了个正着, 指尖久久按在圣旨不动, 直到一旁太上皇轻咳一声,他方漫不经心将明黄的绢帛撩开,一眼落在“舒氏讳筠”四字, 指腹缓缓挪上去,来回摩挲片刻。
“赐婚?”
“是。”裴彦生愣愣地点头, 亦不敢与这位年轻的皇叔对视,裴钺自来性情冷肃,又是太上皇唯一的嫡皇子, 大家并不敢亲近他。
裴彦生也没料到祖父会让皇叔来赐婚,大约是大伯与皇祖父给他和舒筠的恩典。
一想到舒筠,裴彦生心里仿若被塞了蜜糖,格外的甜,自然更有勇气,
“皇叔,我与筠妹妹情投意合,还请皇叔成全。”
裴钺眼神极深,面上几乎不见多余的表情,只慢慢捏起圣旨问,“情投意合?”
裴彦生丝毫没嗅到皇叔语气里的冰冷,他看了一眼伏低的舒筠,笃定地点头,“是。”
“哦”裴钺平平静静应了一声,视线不咸不淡往舒筠掠去,
“舒姑娘也心慕朕的侄儿?”
这话暗含锋利。
与他往日温和的语气迥然不同,舒筠怀疑只要她点个头,今日怕是不能活着出皇宫,也不能拆裴彦生的台,只软软地叩在地上,不敢作声。
从他的角度望去,雪白的天鹅颈低垂,柔美的线条顺着妍丽的衣裙慢慢延伸至纤细的腰肢,似折翅的蝶,搁浅的一尾美人鱼,只需轻轻一折,便可掐在掌心。
淮阳王旁观片刻,担心两个孩子嘴笨,惹恼裴钺,笑融融上前来朝裴钺拱了手,
“陛下,是臣兄做的媒,两个孩子性情相近,年龄相仿,最是般配,臣兄的眼光陛下该信得过,这么好的姑娘不是随处可寻来的,她家也是书香门第,父亲任国子监司业,孩子貌美贤淑,堪为皇家妇。”
裴钺淡淡瞥着他。
性情相近,年龄相仿,最是般配
他脑海里回旋这几个字,俊脸慢慢浮现笑容,只是笑意却不及眼底,“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指尖微微往圣旨一叩,慢慢将其挪至刘奎的方向,
“刘掌印收好圣旨。”
裴彦生松了一口气,只当裴钺是应下的意思,跪着再拜道,
“叩谢皇叔天恩。”
这是答应了?
舒筠浑浑噩噩,还跟做梦似的。
也对,藏书阁那段密辛大约只是人家皇帝午后的消遣,裴钺能不计较,自是最好。
刘奎深深看了一眼舒筠,弯腰将圣旨合上,捧在掌心,
“奴婢遵旨。”
淮阳王带着裴彦生和舒筠缓缓往后退。
短短一瞬,仿佛耗尽舒筠一生的精力,她下台阶来时,额尖的汗珠已密密麻麻布了一层。
重新回到席案落座,恍若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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