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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她这样好,昨日耐心开导,今日又给她准备这么丰盛的食物,二人又有摘星阁授受不亲的“前科”,约莫是动了些心思了。
舒筠也并非懵懂无知,裴钺性子沉稳,不浮不躁,又是天子跟前的红人,着实是不错的,只是她已打定主意招婿,就不知他愿不愿意看他言行举止,怕是难。
舒筠心里乱糟糟的,并未立即答他。
裴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桌案敲打,目光一寸寸掠过她姣好的面容,他愿意给她时间,也很享受与她忙里偷闲的相处,身为天子,从未有人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展露天性,舒筠是第一个。
他像是高明的猎者,摊开五指山,任她驰骋。
见她还是没动,裴钺尾音一转,“若是不答应,以后没有好吃的。”
舒筠:“”
她像是个受威胁的人么?
“成,待我出宫再还您。”她气鼓鼓地将大氅一把夺过来塞入学囊,飞快地消失在藏书阁。
裴钺看着她欢愉的背影,唇角不自禁弯了弯。
待舒筠走远,裴钺不紧不慢抿了口茶,方回到御书房。
上午的折子已批完,司礼监又新送了一批。
裴钺挽了挽袖口,坐在案后,顺手将文采斐然,条理通顺,一气呵成看得过瘾,连着原先吹毛求疵之处也通通放过。
从未被夸过的何少卿,捧着被披红的折子出了中书省,逢人便说,“今个儿陛下夸我了,夸我条理通顺”
大理寺何少卿是出了名的“笔杆子不成,肯干实事”,他的折子都能被夸,说明陛下今日心情极好,于是那些有折子要朱批的臣子一窝蜂往御书房挤。
不出所料,舒筠顺利通过课业检查,不仅如此,她还得了夫子称赞,这倒是引来前排两位贵女的打量,舒筠这样的出身自来入不了李瑛与谢纭的眼,即便生得再貌美,也是被退亲的份,故而李瑛与谢纭哪怕晓得学堂有一位容色极其出众的女子,也并未上心。
如果一位女子既有貌又有才,就不得不引起她们的忌惮。
毕竟,裴钺文武双全,喜欢有才情的女子。
舒筠浑然不觉,皇帝于她而言是神明一样的存在,神明是用来跪拜而不是用来肖想的。
舒筠被夸的事传回咸安宫,淑月公主从塌上惊坐而起,
“她肚子那点墨水怎么可能与李瑛等人相比?”
宫女回道,“可不是?今日夫子夸了她,李姑娘,谢姑娘以及崔姑娘。后三位姑娘被夸并不稀奇,咱们小娘子被夸可招人稀罕呢。”
“她莫不是抄了旁人的?”淑月公主还是不信,
宫女涩涩一笑,“大家都这么说呢”
淑月公主不吭声了,夜里舒筠回来,淑月公主追着她盘问,舒筠只道自己是瞎猫撞死耗子,运气好躲过一劫,淑月公主不信,总觉得舒筠有事瞒着她。
趁着舒筠去洗漱时,淑月公主悄悄翻了她的学囊,压根没瞧见旁人的书册或答帖,听得舒筠快要出来,她只得将东西复原,回了主屋。
舒筠洗漱后回到耳房,待主屋歇了灯,便悄悄将那件皮子给抖出来,借着廊庑外透过来的微弱光亮,将其摊开,沿着边缘将扣子扣上,形状便如一个套袋,舒筠躺了进去,又将被褥盖上,这一夜便暖暖和和的。
翌日醒来,她又悄悄地将皮子收好搁在垫褥下藏着,梳妆打扮好等着淑月公主一道去学堂,大约等了足足两刻钟,淑月公主才遣人告诉她,小日子来了今日告假,舒筠气笑,就是故意晾着她罢,无奈之下,只得独自去学堂。
待她一走,淑月公主从床上爬起来,带着宫人搜查舒筠的耳房,宫人得了舒筠好处,开始只做做样子,淑月公主不满意,亲自上阵搜查,这下好了,将舒筠藏在垫褥下的皮毛给翻出来。
流畅的光泽从她手中倾泻而下,她拿着的哪是一件皮子,而是一件流光溢彩的瑰宝。
淑月公主看到那么华丽的貂毛,又羡又惊。
舒筠打哪得了这么好的宝贝?
她自然将事情捅到舒太妃处,舒太妃也被那件皮子给震撼住,她算见过世面,直觉这东西不寻常,若是侄女暗中与人苟且,丢的是整个舒家的脸,若侄女是偷的,自然也连累她,她吩咐不许外传,派人寻个借口将舒筠唤回来,
舒筠看到置于高几上的貂皮,急得要哭,“姑母,您为什么搜我屋子?侄女好歹也是您的骨肉亲人,您怎么能如此羞辱?”
舒太妃无动于衷,只双目阴沉打量她,“这是哪来的?”
舒筠喉咙哽住,心口如有火浇油,无论怎么说都不妥,她又不想牵扯裴钺,只一口咬定,“是我捡来的,我在林子里无意中发现有人撂了个包袱在地上,见是件貂皮便拿了回来当褥子盖,姑母,公主不肯给厚褥子,我挨了冻”
舒筠试图转移话题,却被舒太妃厉声截住,“胡说,宫里的东西能随便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与哪位皇孙贵胄暗通款曲,人家赠你的?”
舒筠又懊又悔,她不肯承认,只声称自己眼皮子浅,捡了好东西不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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