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筠硬着头皮扯着淑月公主离开了。
待人一走,裴彦生没好气瞪着裴江成,“你敲我作甚?你对人家始乱终弃,怎么还拦着我与她说话?”
裴江成呕了一口郁气,冷冷掀起眼睑,“怎么,你瞧上她了?”
裴彦生白嫩嫩的面颊一瞬间胀到通红,有些手忙脚乱,“我我关你什么事!”
裴江成瞧他这没出息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抬手钳住他胳膊,“好样儿的,就是上回在我家见过她一面,你便惦记着了敢情你抢我的人。”
裴彦生又羞又恼,拂开他的手,“你莫胡搅蛮缠,旁人都以为你是酒后失德,可你先前与我说过什么话你记得吗?你只是瞧她长得漂亮,想欺负欺负她”
裴江成见他快要揭了自己老底,越发用力揪住了他的肩骨。
裴彦生也知他恼羞成怒,怕真惹急了没法收场,话锋一转,“罢了,如今你有新欢,我也懒得说道你,我实话告诉你,我着实喜欢筠妹妹,你不娶,我便上门去求亲。”
裴江成听到这里,松开他,忽然冷笑出声,“你那个娘眼高于顶,会瞧得上她?”
裴彦生被戳了痛处,也有些抹不开面子,愤愤拂开他,断然离去。
回到咸安宫,淑月公主开始对舒筠求根问底,舒筠只得告诉她,她与裴彦生并不熟,只是在淮阳王府偶遇过一回,淑月公主看着舒筠那张脸,忽然就明白了。
舒筠生得这么美,男人对她一见钟情也不奇怪。舒筠刚退亲,便有人上杆子来献殷勤,真是好命。
想起自己今年十七,婚事迟迟没定下来,淑月公主心中不痛快了,她一不痛快,便想着折腾舒筠,不过她也算聪明,话说得滴水不漏,
“你初来乍到,凡事多勤勉,正到晚膳光景,你不如陪着百合去御膳房领食盒,正好让百合与你说道说道皇宫的规矩,熟悉皇宫布局,今后莫错了路。”
舒筠没有拒绝的余地,片刻换了一件藕粉色的褙子,跟着唤作百合的宫女往御膳房走。
走着走着,舒筠察觉不对劲,这方向越走越偏,虽说她没去过御膳房,却也知道御膳房人来人往,不可能毫无人烟,正疑惑着,却见那宫婢步伐突然加快,待她翻过一斑驳的月洞门,一眨眼间那宫婢便不见了。
舒筠看着空空荡荡的荒园子,苦笑一声。
舒筠恼归恼,却也不急,她毕竟是舒太妃的侄女,料定舒太妃不敢真的让她出事,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舒筠慢悠悠地往回走,想着法子如何杜绝淑月公主这等恶作剧。
天色将暗未暗,一抹火烧云横在宫墙尽头,舒筠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玄武门附近。
巍峨的宫墙横贯东西,暮风从洞开的宫口涌进来,隐约瞧见甬道下聚着不少侍卫,玄武门外是上林苑,此处风大,跟刀子似的,吹得舒筠面颊生疼,她捂着嘴躲在树后小咳几声,算了,别折腾自个儿,趁机寻个人问路。
待她扭头,瞥见一行三人从旁边的石径路过,遂连忙追过去,那为首之人步伐太快,舒筠追得有些吃力,只觉他背影生得极为高大,如同耸峙的山峰,便急急唤道,
“这位大哥,劳驾您问个路”
听到这一声脆嗓,三人不约而同看过来。
最后一抹霞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俊容,衬着这张轻易便可摄人心魄的脸十分不真实。
看清那人,舒筠怔了一下,猛地后退两步。
这张脸实在太有冲击力,舒筠一眼便认出他来。
这不是摘星阁那夜的男人么?
活生生的人站在她跟前,越发佐证那夜发生的是事实。
舒筠足足盯了裴钺几息,手指头也绞在一处,甚至隐隐有要落荒而逃的架势,这时,对面的男人传来醇和带磁性的嗓音,
“你要去哪?”
舒筠愣了一下,被他这句话给问住了,确切地说是被他毫无波澜的神情给弄迷糊了,是没认出她来,还是忘了那事,这让好不容易确信是事实的舒筠又生出几分疑窦。
他眼神甚是平静,耐心等着她回话。
舒筠心里头慌乱,面上却维持住镇定,
“我要去英华殿,初来乍到,不识得路,麻烦壮士帮我指引”
一会儿“这位大哥”,一会儿“壮士”
锦衣卫都指挥使蔺洵有些忍无可忍,几番欲发作呵斥面前的女子,却被掌印刘奎用眼神给制止,刘奎那夜虽没瞅见舒筠的容貌,却辨认出她的声音,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再瞧面前的姑娘冰肌玉骨,雪魄仙姿,那双眼朦胧而昳丽,美得令人心惊,这等容色当真是让刘奎喜上加喜。
只是这位司礼监掌印愣是压住狂汹的心潮,未露出半点端倪。
气息静了一瞬,裴钺面上并无任何变化,扭头往英华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默了片刻,“你随我来。”
他率先往前走,舒筠迟疑了一下,立即小跑跟上,她一面尽量跟上他的步伐,一面用余光打量他,他穿着一件褐色的长裤,裤腿束入鹿皮黑靴中,上面是一件寻常的湛色曳撒,通身无任何配饰,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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