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向安领着走进大门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在付向安闭门退下后,男子恭敬的对小满躬身施礼。
他的礼法对小满而言有些陌生,却又并非完完全全的陌生。
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小满以礼相待,向他走近:
“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不敢。”
男子再次抬起手,施礼道:
“在下,詹南庞氏。”
小满想起来。
这是詹南的礼数。
她去詹南时未曾真着注意过他们的礼法,就连詹南客初来乍到还未习得阎崇礼节时都对她行过此礼。
眼前的男子,应是詹南在商海会的贸易官。
“庞大人知道此蛊?”
即便极力隐瞒着自己语气中的迫切,但忧虑难掩,还是被对方看在眼里。
“这是北蛊国的控尸禁术,北蛊国蛊王有两位亲徒,北蛊国覆灭后蛊王惨死,他的两位亲徒是这世间仅余通晓此术的人。其中一徒早已不知所踪,还有一徒……”
话及此,他顿了顿,继续言道:
“还有一徒多年前入了我詹南王宫,成为了帝王身旁的宫宦总督。只是他也在几年前无故横死了。”
“宫宦总督……是太监总管的意思?”
“会长夫人知道我詹南宫中的事?”
千丝万缕一朝袭来。
小满想到了她在詹南王国的那晚,宫中的宫女所谈论的话:
“知道他为何能活下来吗?那女杂在他孩童时就坠树摔死了,一个孩童锁在荒园里,竟然还能长大成人。那是因为——他供太监总管把玩,才换得衣食无缺!”
思绪洗经她的四肢,让她莫名涌起一阵胆寒:
“那宫宦总督,是不是与詹南的五皇子,有牵连。”
男子面色稍显骇然,他沉默了片刻。
似乎对于外朝人士知通他宫中秘事而感到诧异。
转眸之中,他敞然道:
“的确,宫中盛传,不得圣宠的五皇子险些丧命于荒园,因当了宫宦总督的娈童而保得衣食无忧。他那一身绝世武功以及毒蛊秘术,都是出于宫宦总督的亲传。如此说来,五皇子的确有可能通晓这北蛊国禁术。”
脑子中嗡声鸣响。
除了江家,她终于找到了能救江誉清的人。
可那个人,那个复杂而难以看透的人,那个身藏着秘密而展露出危险的人。
真的会愿意出手吗?
“在下多嘴。”
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小满的凝思。
“庞大人请讲。”
“会长夫人的信中并未说明缘由,但我猜您寻这蛊术,是想给会长大人续命之用?”
并无多余的言语,男子直言问道:
“我并不知晓这禁术的其中详细,可控尸之法用在活人身上总归是不可想象的。如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想会长夫人也不会想到这般方法。”
男子的自知自己所言逾矩,谦卑之中是抑制不住的愤然:
“商海会有如今的辉煌,是浮山一氏之功。会长大人任位八年有余,他的智勇与谋略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他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才,无人希望他退位,所以在知道会长大人还活着的情况下,即便浮山家主夺权,也不会有人站在他那一边。”
他面色悲愤难平:
“我们敬重会长大人,爱戴会长大人,我们没有人希望他死,但更不忍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连死都是奢想的人。
在逃脱束缚的那一刻不是想着结束这痛苦的一生,而是想着能久一点,更久一点陪在她的身边。
连共事同盟都不忍看他饱经折磨。
她却费劲心思的要延续他的磨难。
或许就这么放他走,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生命停留在了最幸福的幻象之中,他与他最爱的人住在他们的世外桃源,他是快乐的,幸福的。他不会遗憾自己白白来这世间走这么一遭。
若她真的爱他。
应该放他走才对。
眼泪不自控的从眼角漫出。
小满悄然用指腹抹去了温热的湿润。
再等等。
等他看着孩子出世,等她再给他多一点美好。
等他——
再吐露出更多江家的罪证。
——
詹南客没想过小满会主动来找他。
望着帝侧殿内伫立的身影,詹南客又惊又喜。
他驻足在原地迟迟不敢靠近,就像生怕戳破了眼前的泡影,让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小满回身时,只见大门口那呆滞的男人有些手足无措。
那双天造的眸眼中泛滥着几近于将她淹没的柔软希冀。
她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急迫的向他走近。
“詹南的宦官总督,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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