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膳房里只立着一个人。
宽厚的素简的外袍搭在他的肩上,竟也遮不去他修长英挺的过人身姿。
他戴着一张铜制的面遮,只留有一双精致的眉眼展露着他的急切。
宫人走向前来递着手中的空碟,恭敬行礼:
“回帝侧大人,陛下全都吃了。”
他像是松落了一口气,紧绷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那便好。”
他回过身,挪近了桌台上燃已过半的烛,垂下首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动作。
桌面上放有一筐青色的球果,球果的表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硬刺。他用刀柄将球果敲开,徒手细致非常的拨开了表皮。此时沾着血珠的手交错着血痕,他用巾帕将伤痕累累的手擦了一遍,又将一双手浸泡在了一旁累着冰块的木盆之中,祛除难耐痛痒的同时试图以此减缓血液的渗出,保证果仁不能沾上血色。
这犹如磨人的刑罚一般让宫人见此心生不忍。
刺儿果在民间是天价都难买到的稀贵物,里面的果仁奇香扑鼻,胃口再不佳的重病中人吃到了它的滋味也欲罢不能。
倒也不是多难得,只是想吃到并不容易。
宫人只听闻不容易,如今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有多不容易。
也幸好有帝侧大人这般费尽心思,整个内务司焦头烂额之下,陛下终于进食了。
看着眼前男人心无旁骛的模样,宫人心中漫着疑云。
明明早已摘去面遮视人的帝侧大人。
为何又戴上了面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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