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轧郡疫病来势汹汹。
风轧郡郡执日夜兼程赶往皇都,明则所为疫事面圣,实则更像是为避其疫难。
还未给风轧郡执面圣的机会,在他踏入皇都城门的一刻,郡执督江还晏立即派人将他捉拿,赐了个擅离职守的罪名,押入了皇都刑司。
走在宫苑庭廊间的小满忽然回身,带动着头上的簪花坠珠大幅摇摆着。
“师央,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跟随在她身后的师央倏然止步。
“陛下看出了什么。”
他的话不似疑问,更像是早已纵观全局,与她梳理核对。
“若风轧郡执是为了逃避疫难才来的皇都,那么现在江还晏将他关押刑司候审岂不是名正言顺的让他留在了皇都?”
小满越想越不对劲。
身为风轧郡执绝不能在疫难当前擅自离开自己管辖的郡城,因贪生怕死逃离他城定会被定罪撤职。而以疫难之名前来皇都求援,虽然无必要,名义上却也无过错。若他得以见到自己,不久之后便要再次回到风轧郡。他想留下,所以用这样的方法长久的“留”在了皇都。
江家掌控刑司,要关他多久何时放出还不是江还晏说的算。
风轧郡执为了躲避疫难来此,保不准江还晏会关他关到疫难结束也说不定。
师央道:
“江家两代连坐郡执督一职,的确与各个郡执多年都有着密切的来往,他们之间的关系深深捆绑,难疏难解。风轧郡虽是一座相对贫瘠的小城,但它地处国境边沿,与华兰接壤。驻军与军用都是他城的数倍。”
“江家会与风轧郡执勾结,贪谋军用?所以江还晏用这个办法保他!”
关系的捆绑往往基于利益。
江家借风轧郡执之手以权谋财,风轧郡执受到江家在朝廷的庇护。
“不错,不过贪谋军用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江家养的私军,有极大可能就安置在了风轧郡。”
“私军?!”
小满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望向师央。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私建军队一经发现那可是诛族灭门的大罪……江家怎么敢!?
不过想来江家所做的事早已能诛光他满门数遍了。
他们有什么不敢。
“江家私军虽只是捕风捉影,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旦给予这个机会让它慢慢壮大,其后果不堪设想。”
小满垂下了脑袋,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本肃厉的模样不知不觉变得愁苦起来:
“风轧郡疫事紧迫,一郡之主都逃之千里。先不说江家与风轧郡执的勾当,此时此刻风轧郡该怎么办。”
师央没想到小满会更为思及风轧郡百姓的安危:
“陛下体谅民情,是万民之幸。除增援拨款之外,还需安抚民心。”
闻师央所言,小满豁然开朗了起来。
她满心坚决道:
“我继位以来,驻旗胜战给予了我丰功厚名。但除了战事外,我再无亲民之举。师央,我想去一趟风轧郡。不仅仅为安抚民心把持局势,还能一探江家私军的究竟。”
从曾前的明言指引,到现在话里点拨引导着她思索。
未来,她定能逐渐脱离他,自主分析,判断,抉择。
她成长得很快,快到在他的意料之外。
“陛下的成长,让老师甚是欣慰。”
他的笑意由心而生,不似往日那样虚空。
他没有自称为臣,而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为老师。
“不过疫病危险,陛下无皇储,百官不会应允您亲临。就让臣替陛下去吧。”
师央揖礼而道,似乎这是他早已决定好的决策。
她的神情多是担忧。
明明方才不在意生死般的坚决于自己前往,此刻却忧心于眼前之人的安危:
“师央要去风轧郡?我与你一同去也不行吗?”
“臣是阎崇的国辅,臣去,便等同于陛下去。况且陛下在朝中还有要事。”
“要事?”
“看住江还晏,绝对不能让他离开皇都。”
几日之后,师央离开皇都,赶赴风轧郡。
小满本以为江还晏要以郡执督之名替被关押的风轧郡执去“守城”。
没想到他毫无动作,似乎根本没有要离开皇都的打算。
倒是那天监司理事付向安,竟将他自己送进了自家天监司的大牢里。
事情都起因大概是付向安与江还晏争执风轧郡执的关押权。
他一个刚刚上任的天监司理事来来回回也斗不过江家的势力,最终竟擅闯刑司,要强行见那风轧郡执,听闻还打伤了刑司的几位高令。
故而就此为把柄,江家联合刑司及各方官员上了本要奏鉴他付向安。
小满当然不能让付向安落到他们手里。
到时有的说成无,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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