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时早上许多。
灯笼悬挂在小亭的四周,长长的穗子被风牵动着,起起落落。
侍人将亭台上的烛台都换上了新烛,火折将其点亮的一瞬间紧手盖上了灯罩,唯恐新燃的火芯被湖风欺灭。
嘭——
远处览台上,一朵接着一朵的烟火腾空而起,在空中绽放开来。
璀璨光彩映在平静的湖面上,水天相应出同一抹绚烂。
小满扶在栏杆上,被眼前的盛景一时夺去了目光。在反应过来时,江誉清已站在她的身边,仅隔着一掌的距离。
他似寻声而仰首,面对着那空中的灿烂,装作用眼睛在看向远方。
空散的瞳眸承接住了绚丽的光火。
落映在湖中的烟火,也落映进了他的眼中。
嘭——
“这是红色的!像牡丹。”
嘭——
“现在这朵是绿色的,像铁树!”
嘭——
“这个足足有方才的两倍大!像……”寻遍了脑子里的万物,小满思来不及:
“我画给你看!”
她牵起了他的手。
摊开了他的掌心。
滑软的指尖泛着凉意在他的掌心轻柔划过。些微的触感竟通过血脉击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江誉清温声言道:
“像针雨盘旋归一?”
“对!”
她声语间尽是喜悦,将他感染,将他侵蚀。
让他也不自觉的面露笑颜。
一时被放落的手忽生空虚,他竟也留恋那片刻的贴近。
“言姑娘的手这么凉,是不是穿得很单薄?”
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炎时的装束,一阵寒意袭了上来,让她不禁缩了缩身子。
师央嘱咐她每次来见江誉清时要换上平民的衣衫,这次赶到郊外的“家”中来去匆匆,顺手就抓起了常穿的炎装,倒也没有注意衣柜里有没有备上防寒的衣物。
江誉清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搭折在手上,递近于小满面前。
小满毫无犹豫的接下了他的披风,下一秒却又被她搭回到了他的肩上。
“你身体不好,不要着凉了。”
“无碍。”
见他执着于给自己御寒,小满也不再避讳什么。一步贴在他身侧,牵起他身上披风的一边,将自己与他一同裹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贴近让江誉清一怔。
烟火轰鸣还未绝,胸膛中的心跳声却逐渐攀上了他的耳。
江誉清轻抿着唇,他并未推拒,像是欣然接受的她的动作。
“以后,言姑娘随时都可以来小亭找我。不打扰。”
紧接着,他再道:
“这句不是客套。”
原来之前的都是客套话啊……
她望着空,浸心的笑意渐渐落幕,她携着一分得逞般意味的笑颜,放柔着声音,试探而言:
“江公子叫我小曼吧,叫言姑娘怪生分的。”
沉静了许久,那淳雅而带有磁性的男声终于再度响起,回应着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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