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我下班先过去,到时候发你定位。”思忖片刻,莫怜还是给许清秋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她没给许清秋拒绝的机会,接着又发了一条:“你里面穿那件黑的高领毛衣,还有上次才买的那条裤子,米色的那条。外套帮你熨好了,挂在书房自己去拿。”
接着,她便按灭屏幕。
和许清秋一起出现在那群人面前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个过于有冲击力的场景,虽然也正合她意,但……她不想只是借着许清秋才能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
莫怜深吸一口气,起身收拾东西下班。
春节假期刚结束不久,地铁上人并不多。她坐在位置上,转头望向漆黑的地铁窗外。隧道内黝黑无光,映出她绚丽如烟霞的面容。黑发红唇,眸如秋水,正是一副佳人模样。一路走来,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真是与她往日,截然不同。
她点开手机上那张相片。上面的女孩穿着厚重的灰色棉袄,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面颊浮肿,依稀可见斑驳的青春痘。她对着镜头拘谨地笑,似乎是极不适应被拍摄。
只有从五官轮廓和眼下那枚极不起眼的小痣才能辨认出,照片中的女孩,正是如今的她。
照片拍摄于六年前。
她收起手机走下地铁,刚出车厢门,忽然有人踉踉跄跄地从里面跑出来,“你,你好!”
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你好,请问怎么了?”莫怜惊诧地看着他,有些被吓到。
“我……我能加你个微信吗,小姐姐?”年轻人略显羞涩地看着她,他本来不在这一站下车的,在地铁上盯了莫怜许久,见她下车,慌慌忙忙跑下来。
他也算得上个面孔端正的小帅哥,却很少见过像她这样的美人,单是简单地坐在那里,就完全同周遭的世界泾渭分明。
“我结婚了,不好意思。”莫怜淡淡地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留对方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她推开门,走进大厅。
一瞬间无数双视线打在她身上,全场寂静无声,像是有人给这场觥筹交错按下了中止键。有人甚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审视的,讶然的,窃窃私语的,莫怜穿着一袭绯红色羊绒大衣,如烧灼滚烫的光。
她解下外套,递给一旁的侍者,露出内里的黑色丝绒长裙。“怎么了?”她抬起眸来,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高颈玉立,她如一尊凛然精巧的辉煌油画,水晶吊灯的光落在她周身,晕散出一层轮廓。绚丽恍然,有如隔世。
虽然和从前大相径庭,但依旧可辨认出来,她就是莫怜。
那个被所有人厌弃,唾骂,最终在十七岁时,被推下桥,坠入河中的莫怜。
见无人应答,她目不斜视,在一片寂静之中径直穿过人群,无视所有投以向她的目光,坐在大厅中央的位置上。
只有无人能看到的角落里,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不住发抖。
在她落座之后,那枚中止键才又被按起,大厅里又恢复了嘈杂。
“那个人是谁?不会是莫怜吧?”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陆陆续续传到她耳朵里。
莫怜依旧坐着玩她的手机。还未开始上菜,她也没有动筷子的必要。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莫怜转头去看,是刘琴琴。
她正惊诧地看着自己:“莫怜?真的是你?!我的天哪,你真是变得……”她哽咽了一下,“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莫怜点点头,“好久不见。”她面容平静,语气波澜不惊。
真是……好久不见啊。
她之所以还能和刘琴琴留下联系方式,无非是对方是当时仅有的不对她抱有恶意的人。她原先和自己做同桌,但后来她被越调越远,刘琴琴被安排至前排和“好学生”坐在一起,而她坐在垃圾桶边,和班里那群男生坐在一起。
就像她们的人生从此分叉两支,道不同,无可为谋。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你还好吗,最近怎么样?”刘琴琴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倒了杯橙汁给她。
原本莫怜的包放在那个空位上,她拿起来,让刘琴琴坐下:“你先坐。待会我老公来了,你再让他就好。”
“你老公?!你结婚了?”刘琴琴的声音因惊讶而拔高,响彻几个大厅。瞬间视线就又投向了她这里。
不怪刘琴琴惊讶。毕竟他们都应该才大学毕业,二十二、二十三,在同龄人中,确实算很早结婚的了。
怀着恶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这么年轻就结了婚,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奉子成婚吧。该不会是傍大款吧。该不会是被家里人卖了吧。
莫怜在心里默默数了一遍那些可能的台词。接着回刘琴琴的话,“嗯,去年刚结的。”
刘琴琴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你……”
她该说什么?看莫怜一副木已成舟的麻木模样,她还能说什么?
莫怜身上衣饰皆是不菲,更别提手上那枚耀眼的六爪钻戒,答案昭然若揭。
“要我说啊,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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