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件皆是逾矩。朝臣几番谏言,都被今上不轻不重地打了回来。而今众臣分立两派,一派谨遵祖制,尊太子为储,隔三差五便要上书让安王之国;另一派摸到了皇帝的心思,偃旗息鼓,不动声色地谋划着另一种可能性。
这些事情崔慈先头对照慈说过,她收敛心思,朝安王也遥遥一敬。
安王举杯,杯沿沾唇,却未饮下,轻蔑之意纤毫毕现。
照慈笑笑,横竖这场宴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同样的态度,更何况是崔家亦站在其后的安王。
她复又转向太子,同他寒暄起来。
太子知晓她从北地到南方,又一路至江南经中原赴京,可谓将这山水走了大半。他颇有兴味地问着她各地风土人情,面上隐有向往与憧憬。作为曾经也被囚于宫室之中的人,照慈心中免不了有同病相怜的感慨。
聊到兴头,太子微微一顿,含笑道:“孤听过你不少事情,真见了你,才知晓言语也不尽实。”
照慈愣了一下,过了片刻回过味儿来,这话倒是直接把崔慈点了出来。
她也没有多惊讶,把玩着杯盏,问:“不知殿下听闻的是什么样,见到的又是什么样?”
太子以茶代酒,倾身过来用茶盏碰了下她的酒盅,道:“听闻你行事恣睢,百无禁忌。可方才一听,也知你其心良善。”
照慈朗声笑了下,将酒液饮尽,不予置评。
酒过三巡,皇帝将话题引回了照慈身上。
“燕王世子翻年及冠,可惜燕王为国捐躯,王妃尚在北地。朕如今年纪愈长,便愈怀念过往同驱并驾的岁月。世子也算朕的侄子,你初来京城,便由朕这个叔父替你操持冠礼。”
此事先前早有耳闻,照慈做出诚惶诚恐的感激模样,下跪谢礼。
她尚未起身,余光中见有繁丽裙摆垂曳于地,缓步而来,举动间带来阵阵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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