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开始善后的时候,已经入夜。
今日被这事儿耽搁,赶路也没法行到下一处馆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得在原地休整,晚上宿于马车。
众人三三两两地围坐着,出于某种没有言明的默契,无人生火烤肉,都吃着干粮。
棠物宜瞧见照慈的模样,晓得她的热毒又发作了,欲为她诊脉,却被她避开。
见她朝着谢子葵和崔慈走去,他神色有些黯然,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悠长叹息,继续去为伤员诊治。
谢子葵也听到了红莲女死前对照慈喊的话,想着崔慈先前透露的他们之间的龃龉,看照慈走来,不由期待着她或许是来和自己解释的。
可她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径直走向了崔慈,在他身边坐下。
照慈并非有意要做出和谢子葵冷战的模样,她明白先前是自己理亏,然热毒来得突然,被金刚乘一激,此次发作得尤为厉害。她被蒸得头脑发晕,血气上涌,筋脉都近乎能感受到被扯动的疼痛。
谢子葵周身火气过重,她平日爱重,眼下却避之不及。
维持表面的理智已是她此刻最后能做的事情,为了避免恶语相向,只好装作尚不想同他言语。
谢子葵方才还在同崔慈搭话,自她走来,便一言不发地垂下脑袋,浑身僵直。
崔慈看了颇觉好笑,心中亦是诡谲的畅快。
往日都是这知己叫他万般不舒服,眼下换成他咂摸这滋味,还望他掰开了揉碎了,好好咀嚼品尝。
他刻意不去想自己这心思有多么幼稚。
崔慈随手将一块干粮递给照慈,她接过,两人指尖相触。
他被那热度惊到,竟比她曾经在王府时还要烫上几分。以往她在那浴汤和药的作用下,体温虽高,但也从不像现在这样状态,至少神志清醒。缺席两年岁月,他倒是真的不知晓她为何会这般。
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正欲探询她的身体状况,却见她两三口就把那干粮吞下,另一只手探到他身后,充满暗示地沿着脊骨向下,一路到他尾骨处,转着圈地摩挲,后又顺着那缝隙往里挤压按揉。
这毫不避人的挑逗惊得崔慈打了个激灵。
赶忙捉住她的手,放到膝头压住,下意识瞥了眼一旁的知己,见他一无所觉地垂头神伤,又觉得分外刺激。
那被他压在膝上的手忽而掌心向上,挤入他的指间,换成严丝合缝的五指相扣。
滚烫燥热便从她的掌心传递到他的心上,向上涌入大脑,向下冲入性器。
“阿兄,我扶你回去歇息,嗯?”
嗓音沙哑而低沉,仿佛已在云雨中滚过一遭。偏她尾音悠悠扬扬,钻入旁边两个人的耳朵里,麻麻痒痒。
崔慈闻言立马起身,动作之大连谢子葵都忍不住侧首看来,他微微佝偻着身子,捋了捋衣袍,欲盖弥彰。
他瞧见知己的目光,还记得基本的礼数,道了句早些休息。
照慈仍旧一言未发。
他们抬步离开之时,谢子葵终究忍不住,唤:“阿慈…”
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首看他,只道:“你伤重,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说。”
语音落下,她便搀着崔慈朝前走去。
崔慈行至前方,回头看去,见知己还望着他们的背影,面上带着深重的惶惑,见他看来,强扯出一个笑容,转过头去。
他复又看向紧握住他手臂的照慈,低低嗤笑一声,嗤笑又带出叹息,近乎生出怜悯。
若他真是观音,必要在今夜点化这正直的青年人,看清自己所托非人,速速离去。
*
幸而崔慈的马车一路都是在车队靠后的位置。
他们踏入车架的时候,其余人亦找了树冠下或草地上的位置和衣而眠,让这融入夜色的黑色马车和里头的动静不那么显眼。
车内未燃灯烛,今夜月黑风高,唯远处火堆还有点点光亮,帘子放下,便什么都瞧不见了。
崔慈的眼睛尚未完全适应这黑暗,还不待转身,已被身后的人一把推倒。
好在知晓要露宿的时候,随侍就替他把被褥铺好,只是他下意识伸手撑地时免不了扯到肩头伤口,绷带旋即泛出湿意。
身上一重,是照慈直接压了上来,她已然忘记了他今天替她挡下一击的事儿,毫不顾忌地压在他肩上,疼得他闷哼出声。
耳边传来野兽捕猎时的粗重呼吸声,亦有腥风扑面而来,他竟察觉出几分危险。
然而警惕之心刚刚升起,又被搅扰散去,袍子被掀到腰上,裤带尚未解开,她直接用了蛮力,听得裂帛之声,裤子便被丢开。
崔慈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并非为欲,是因为铺天盖地的愤怒。
他回想起前些时日窥见她对那知己的小意温柔,免不了生出怨恨,难怪她今夜如此反常,舍了知己来寻他,竟只是为了一逞兽欲。
合着她不理那知己还是为了知己好,此时是要发泄在他身上是吧?
思及此处,崔慈方才还火热跳动的心似迈入冰封的北地,兜兜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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