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睡半醒睁开眸子,入目的熟悉的帘帐,她揉了揉发胀的额,正想起身,这时,四肢五骸仿佛被碾碎怎么都提不上劲,双腿又软又酸,一种莫名的战栗犹在胸中盘桓。
她又跌了回去,疼得嘶了一声,嗓音像是被什么扼住,怎么都破不出来。
腹内的胀感并未消失,沈瑶忍住难以言状的余韵,吃力地寻思,昨晚的画面全部灌入她脑海,那些混沌的记忆在疼痛的提醒下变得清晰。
“你长得可真好”
“岳州不回去了?”
“你给我一个家吧。”
“负责么?”
“那还用说?”
她都做了什么!
沈瑶捂了捂面额,双拳拽得紧紧的,恨不得将自己给揉碎,不,是恨不得将脑海里那些记忆给踢除,她主动赖上他的身,吻上他的唇,钳住他瘦劲的腰,他抱着她从书房一路来到内室,宽大的紫檀书案,搁在墙角的高几,明间挂着松石画轴的博古架,还有那一个个碎裂的花瓶茶盏
不她应该是在做梦。
她用力地摆了摆头,睁开眼,床榻是干净的,屋子是整洁的,明明处处精致,却处处沾染了旖旎的颜色,他挺拔的身影,贲张的气息无处不在。
犹不可信。
垂眸看向自己,手指红痕遍布,指尖已有几处破损,杏色的丝绸寝衣还是好好的,只是雪肤下那若隐若现的莓红却提醒着她,
昨夜一切皆是事实。
一切已成定局。
沈瑶心底最后一丝侥幸被掐灭,深深闭上眼,羞耻,惭愧,后怕,通通绞在她心口。
她冒犯了谢钦。
怎么办?
她愣愣了足足几息,方慢慢回过神来。
无论此时此刻的脑子有多混沌,也不管思绪有多纷杂,却有一桩事无比清晰地映在脑海。
他们是假夫妻。
她亲自写下两封婚契,再过一年八个月,她便要离开这里。
她根本不是他的妻。
昨夜只是个意外
谢钦对她并无感情,想必他心目中的妻子也不是她这样的,他是君子,即便留她下来也是为了对她负责,她却不能心安理得,他们之间天差地别,这场婚姻迟早走向尽头。
她想起来了,那杯酒一定有猫腻,自喝了酒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那么急不可耐,却又不得不做些什么。
如果是这样,她也是无辜的。
冒犯了谢钦又如何,他昨夜不是很快活吗,到最后她受不了了,他还能梅开二度。
将她从床中撞去床角,想起那种灭顶的浪潮,羞耻又涌上眉梢。
既如此,便算两清。
沈瑶咬了咬牙,果断定了主意。
与其相处尴尬,还不如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沈瑶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飞快整理仪容,忍住浑身的酸痛下了床,刚迈开脚,双腿无力地往梳妆台跌去,就在这时,珠帘响动,一道清隽的身影迈了进来。
谢钦掀开珠帘, 瞧见拔步床内鬓影浮动,梳妆台在拔步床内,挂檐横眉处均雕了龙凤呈祥的纹样, 隔着刻牡丹的围栏挡板, 看到沈瑶倚柱而立, 情态未褪,香靥凝羞。
满头乌发挽了个松松的随云髻,一身杏色的中衣外罩着一件同色的宽衫, 底下是一条素裙, 腰间用绸带松散的系着,谈不上多么端庄,却也勉强能见人。
即便昨夜他有意收力,却也不是一个柔弱姑娘能承受的, 那样严实无缝持久推拉, 定弄疼了她, 谢钦并无哄女孩子的经验,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却见那娇人儿扶住千工拔步床的木柱, 眸眼昏懵地打着哈欠,
“首辅大人昨夜哪去了, 害我好等?”
谢钦眉峰一凝,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脑门如有一阵天雷呼啸而过,
什么叫让她好等?
他昨夜做了什么,她难道不知?
意识到什么,谢钦心仿佛被人毫无预料地往下一拽, 眼底的亮色也瞬间归于沉寂。
沈瑶被他阴沉的眼神吓到,心虚又愧疚, 谢钦积威日久,平日不动怒尚且叫人不敢直视,何况是眼下寒霜密布。
沈瑶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敢在他面前撒谎,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清楚的知道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儿,与其将来牵扯不清,还不如眼下一刀两断。
想要镇住对方,就要比对方更理直气壮,更无理取闹。
她露出恰到好处的怯色与疑惑,满脸无辜,
“侯爷这是怎么了?若是不得闲暇回,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我昨日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您何必露出这份神色来吓人?”
谢钦脸色发沉,木然盯着那张恼人的樱桃小嘴,一开一合尽是往外扔刀子,听到那句“随口说说”,心底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
所以,答应负责也只是随口说说?
环顾四周,微风和畅,窗明几净,就连地面皆是一尘不染,昨晚所有痕迹已被磨灭得干干净净。
谢钦给气笑了。
这辈子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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